的是倪源的意思嗎?”
這是一種指鹿為馬的訊號,給予朝中不屬於他的勢力的一個警戒。
齊皓略微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依我看,這一次確實是倪源他急不可耐了。”
蘇謐有幾分疑惑,她伸手撥開路旁枯樹橫斜而出的枝丫,慢步向前走著:“按照道理來說,倪源不必這樣的心急,畢竟,現在他手中掌握著整個朝廷大半的權力,只要他肯耐心等待一會兒,皇上的病情……”
齊瀧病重不能夠理事,而齊瀧一旦駕崩,必然是小皇子登基繼位,一個三歲的孩子能夠幹什麼?到時候,朝政還不是繼續把持在權臣的手中,他有足夠的時間,而且他已經佔據了優勢。只要他耐心等待,慢慢地將齊皓和慕輕涵手中的勢力分化削弱,不愁等不到屬於他的那一天。
“我暗中得到的訊息,說倪源最近的身體也不是很好。”齊皓垂下視線,語帶悵然地說道。
“不是很好。”蘇謐眉頭揚了起來,她回頭望著齊皓,等待著他詳細的解釋。倪源受傷的情報她是很清楚的,早在草原上的時候,倪廷宣就沒有隱瞞她。可是這份傷有多重?痊癒了沒有?卻是蘇謐所不知道的了。
齊皓嘆了口氣道:“似乎是上一次與遼軍決戰時候受的傷,時有反覆,不過這訊息也無法確定,如今倪源的身邊守衛嚴謹周密,根本別想安插進去人。”
“這個訊息也有可能是倪源自己放出來的。”蘇謐思慮了片刻,說道,“畢竟,倪源的武功高深,一般的傷勢很難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傷害。”哪怕對方是耶律信那樣的絕頂高手。
“確實也有這個可能,故意放出訊息來。”齊皓說道,“可以讓他借這一次的機會,認清楚朝中誰是堅決反對他的勢力。”
“如果真的是如此,想要對付他,只怕行事艱難啊。”蘇謐黯然道。經過這一番遼人入侵的戰事,大齊的門閥貴族實力大減,倪源現在又率先提拔寒門士子,廣招天下人心,在軍中更是大力提拔栽培有才幹的寒門軍官,威望日深。如果不是還有齊皓和慕輕涵在,朝廷早就成為他一人的天下了。
越往西行,人煙稀少的宮中越發清冷起來,這一處地方,負責的奴才連宮燈都沒有點,想必是以為反正也不會有人過來,便懈怠偷懶起來。只餘下清冽的月光,灑在潔白的大地上,反射起濛濛的雪色。
“依你看,如今他的病情如何了?”齊皓遲疑了一下,向蘇謐問道。
蘇謐自然知道此時的這個“他”指的是誰。
她搖了搖頭,表示情況不容樂觀。
她這幾天侍奉在齊瀧的身邊,已經看出,齊瀧是心結難解,抑鬱成疾,如果早下手,原本不過是一點小毛病,可是他長期被倪源拘禁,如今雖然回了皇宮,看著光鮮,實際上境遇沒有絲毫的改善。朝政大事依然是大半把持在倪源手中。如今早已經是積重難返了。
想到他曾經的意氣風發,再看到現在的形容枯槁,蘇謐也感到一陣難過。就算是從來沒有真心的愛過,畢竟在一起那樣長久,而且齊瀧對她從來也是愛護有加,如今他卻落到了這樣的田地……
齊皓的眉頭又緊了一些,御醫的診治也是這樣的結論,他原本以為憑藉蘇謐的醫術,能夠有幾分把握呢。如今他們齊氏皇族被遼人屠戮殆盡,直系皇族只有他和蘇謐宮裡頭撫養的那個不滿三歲的小孩子。一旦齊瀧駕崩,一個三歲的小孩繼承皇位,到時候,朝中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剛剛你見到皇上,皇上是什麼意思呢?”蘇謐問道。
齊瀧猶豫了一會兒,說道:“皇上他……看起來生疏了不少。”
今天他本來是想同齊瀧商議關於如何阻止倪源加九錫的事情,可是齊瀧竟然只是不鹹不淡地應付了他幾句,完全沒有精神。甚至語氣之間流露出同意的意思來,他難道不恨倪源嗎?還是已經被倪源給嚇怕了,完全放棄最後的希望了?
倪源返回京城之後,迫於朝中的壓力,不得不將齊瀧放回了宮中,而事先宮中的宮人奴才都是齊皓和慕輕涵兩人負責挑選安排的,倪源想要動手安插人手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
可以說,慕輕涵的入京將他的全盤計劃都打亂了。如今雖然他在朝中的勢力還是最大,但是宮裡頭卻遜了一籌。
齊瀧終究是名正言順的帝王,就算是他自從兩年之前就已經“病重”得不能夠理事,但是還是大齊無可非議的最高統治者。只要他們幾個人齊心,還是有機會扳倒倪源的。如今齊瀧的這種態度卻讓他實在是無從勸起,似乎齊瀧有了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