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乾達婆一瞪眼,素面罩上一層寒霜。龍九嚇得一激靈,漲紅臉訕訕而退。
乾達婆隨手往琴上一拂,一縷清幽的琴音傳來,好象春風化雨,陽光融雪,眾人只感覺突然間一顆心失去了著落,彷彿浮雲柳絮無根蒂,天地闊遠隨飛揚。
好厲害!滿江紅心中一凜。
張三的挑戰非常突兀,合理又不合理。他要一掌報仇,今天確實是最好時機,總不能跑去巫山找虐吧。可是一個金盆洗手的人,什麼仇恨都該放下了,此事必有蹊蹺!但眼下的形勢,又逼得乾達婆不能不迅速做出選擇,至少這千年龍族的威名是不能墮的!
果然,乾達婆輕輕一笑,如珠落玉盤。
“龍族久不出山,什麼阿貓阿狗都蹦出來了。這些年來,江湖七殺風光無限。老身有‘清心普咒’一曲,請君細聽。”
“慢著,乾達婆。如果我抗不住你的清心普咒,在場的人只怕都要死光,弄得場面血淋淋多不好。龍族既然以武功威震江湖,八部天龍又是前輩高人,我們按照規矩文鬥怎麼樣?只要龍族有人能贏我赤焰掌,張某任憑處置。如果我僥倖不輸,大家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硬抗乾達婆的琴音,就始終處於被動挨打位置,張三實在沒有把握。不過要是比拼掌力,只忌憚蝶舞和花戎,而他們是不會上場的。
場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張三不是浪得虛名,赤焰掌剛猛無雙,天下真沒有幾個人能夠硬接。”
“蝶舞的輕靈可以對抗,以速度化解力量。但要是硬接,只怕也夠戧。”
“乾達婆雖然功力非凡,畢竟年事已高,氣血已衰,不知道還能不能頂住。”
……
“井底之蛙!”木頭一般的追命沒頭沒腦冒出一句,滿江紅頓時肅然起敬。
追命不再出聲,那邊只聽到乾達婆縱聲大笑,綿綿不斷,一時間風聲濤聲都被掩蓋。
“久聞赤焰掌至剛至猛,真氣侵入對方經脈,如火焰燒灼。經脈寸斷,氣息不通,這人也就廢了。龍族有幾個不成才的弟子,正好領教一下江湖絕學。冰靈,你去。”
“啊……是!”
真氣入侵,燒斷經脈!滿江紅聽了這話,懼意油然而生。“螞蟻搬家”是捱打神功,能夠將對方的打擊力道分散,並不能分散真氣。尤其是這真氣分散了還是真氣,若碰上像張三這樣的,“如火焰燒灼”,豈不是星火燎原,要引發全身“大火”?簡直是的節奏呀!
他這裡正憂心忡忡,那邊冰靈已經怯生生上臺,走到了張三面前。
張三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心道乾達婆畏懼,所以派花骨朵一般的後輩弟子出戰,輸了也不損顏面。上面只要自己挑戰龍族,結果並未規定,這個究竟算不算數呢?
場下眾人傻眼了。
放著龍五龍九不用,派出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迎戰,難道是想放棄?
見冰靈上場,龍九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臉驚喜,衝小侄女鼓勵地舉了舉拳頭。
龍五則一反穩重,急急對乾達婆道:“姑媽,不能叫冰靈上,這太危險!”
乾達婆則哼道:“你懂什麼,以前就是太嬌慣她了!溫室之花,不經風雨,焉成奇葩。”
龍辰慈愛地瞅著臺上的女兒,又偏過頭看了看蝶舞。
後者會意,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如果冰靈有受傷的危險,拼著得罪乾達婆也要出手!
在一片“嗡嗡”的議論聲中,滿江紅望見前排的王虎色迷迷大張著嘴,一條晶亮的哈拉子懸掛在下巴上晃盪,恨不得撲過去把他掐死。
張三故意地誇張運力,口中呀呀怒喝,渾身骨節暴響,青筋暴起,怒目圓睜,舉起蒲扇般大小的手掌,作勢向冰靈拍去。
冰靈見他一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早就怕了,再看見那隻漲大變形的暗紅手掌,哪裡還敢抬手去接,嚇得一縮身轉背就跑。
這哪裡是什麼武林高手,分明就是一個受了驚嚇的小姑娘!
現場眾人本來為她捏了一把汗,這般情景卻是誰都沒有料到,不由得大眼瞪小眼,鬨堂大笑。
乾達婆的臉上掛不住了,悶哼道:“回去!”
“是!”
冰靈轉身又慢慢蹭到張三面前,眼皮也不敢抬,渾身瑟縮不已。
滿江紅本來是不急的,因為花戎說冰靈深不可測,但現在這個樣子,只怕一掌就會被打死。看到張三又慢慢舉起了手,滿江紅急得從座位上竄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