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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以力道威猛著稱,連自己父親也不敢硬接,何況這怎麼看也才二十出頭的小子!

一鳴輕飄飄只出一掌,隨意,灑脫,輕描淡寫,拍蒼蠅一般按住了那剛猛一拳。

王鐵柱沒指望一下子打倒對方,見毫不避讓就把拳勁加到七分,心道先讓你吃點苦頭。哪知這一拳像擊在棉花堆裡軟軟綿綿毫無著力處,他心中一驚正待收拳出腳,拳面一股大力湧來,整個人被丟擲幾米開外。

譚四郎大驚失色,從褲袋掏出一柄手銃還未抬起,一股銳利氣流便從手腕切過,手銃“吧嗒”掉在地上。年輕人向空虛劈一記後右掌如刀豎在胸前,冷冷地盯著他: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譚四郎,你心中殺機一生,便不可輕饒。”

王鐵柱被拋落時還想竭力穩住身形,由拳面傳來的卻是一股螺旋勁道,令他踉踉蹌蹌一屁股跌坐在地。他渾身痠麻地爬起後知道不是對手,正在進退兩難之間,見年輕人手一揮譚四郎就捏著手腕嚎叫,還以為是中了暗器,忙跑過去察看。

“上仙手下留情!”

隨著蒼老的聲音響起,一條黑影呼嘯而至。這人六十多歲,面頰瘦削,頭上瓜皮帽,頜下山羊鬍,儼然一副小地主的模樣,但顧盼間目光如刃,自有一番威嚴氣勢,正是炮拳掌門譚山。他下午見在外晃盪幾日的小兒子鼻青臉腫回來,言語吱吱嗚嗚,偷偷拉著大師兄躲在一旁,便留個心眼尾隨至此。當看到王鐵柱被輕易掀翻,兒子被虛劈一掌後應聲而嚎,饒是江湖老油條的他也大驚失色,確定了來人身份。

“爹,這傢伙不是個好東西,一路上追俺還打傷了師兄。”

譚四郎止住嚎叫,牙關咬得“噝噝”響。這貨是個聰明人,只一句話便遮掉了自己過錯,把矛頭引向對方。

“師父,弟子無能。”王鐵柱垂頭喪氣。

“不好好練功,專門投機取巧,整些歪門邪道!”哪知譚山根本不問情由,一腳將地上手銃踢進河裡,“噼啪”甩了四郎兩個大嘴巴,指著王鐵柱鼻子呵斥:“還有你,以為在沙灣翻點水花就了不起啊,真是井底蛤蟆——不知天高地厚!”

教訓完兒子和徒弟後,老人轉身向年輕人拱手彎腰深施一禮,道:

“炮拳第十代掌門人譚山,拜見仙人谷上仙!”

第一次見到以譚山的輩分和身份施出這般大禮,譚四郎和王鐵柱驚得嘴都張開了。仙人谷呀?那可是傳說中的仙人居住地,難道世上真有神仙?

年輕人冷淡地瞧著面前亂哄哄一幕,側身一讓不受這一拜,皺眉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

“十年前西部淘金,仙人谷一葦仙長以神功威懾群雄,化解爭鬥,在瘟疫流行時又煉藥救人。我炮拳門等十八幫派感念恩德,發誓永聽仙人差遣。剛才上仙施展的‘氣刀’就和當年一葦仙長一模一樣。”

其實當年一葦施展的“氣刀”如長虹貫日,在氣勢上不可同日而語。但譚山人老成精,哪裡會做這些無聊比較。

氣刀?運氣如刀,離體傷人,那可是傳說中的功夫!王鐵柱張開的嘴再也合不上,譚四郎心裡甚至升起一團莫名其妙的榮耀。哈哈,今後可有東西向人吹噓了。小子,聽說過“氣刀”沒有?想當年,老子可是被仙人谷的“仙人”用這一招“仙術”打傷過的,哼!

“還不快跪下!”譚山兩腳踢在他們屁股上,二人回過神趕快跪下磕頭。

一鳴嘴角一抽側身再讓,心裡冷笑,既然提到了師兄名字,那就好歹給點面子吧。

“譚老前輩,我們就不拘這些俗禮了,在下仙人谷一鳴。不過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事情可就有些麻煩。”

這話透露出隱隱殺機,譚山心裡惶急,恭恭敬敬回答:

“請仙長示下。沙灣有炮拳核心弟子五十多,整個北洞庭有炮拳弟子約三百人,都謹遵仙人差遣。”

一鳴皺眉思慮再三,說道:

“今日見我之事,你們發一個誓,三十年內不能對任何人提起。”

這好辦,今日不外乎您教訓了炮拳門,俺們又不傻,這等醜事還去告人?

誓發完了,王鐵柱糊里糊塗,譚四郎心不甘情不願,譚山倒心裡明鏡似的。這一鳴肯定在做一件機密要事,不欲行蹤暴露。什麼事要保密三十年?自己怕是活不那麼久了。

那好,後會有期!一鳴一抱拳轉身就走。

“仙長。”

“大、大哥。”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譚山狠狠瞪了四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