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卵!朱貨郎,你講義氣,夠意思。”
聞到大牛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朱富貴一頭黑線心急如焚,臉擰巴成核桃一般苦笑不已。自己確實蒙仙人贈一道保命劍氣,可以斬殺宗師以下高手。剛才想激怒對方伺機斬之,偏生賊道士養氣深厚一點也不心浮氣躁露出破綻。這六個小夥子人都不錯,被稀裡糊塗捲入進來,簡直是在拿性命走鋼絲。現在局面危急,不知道江哥兒身邊的大黃狗能不能斬殺這個接近宗師水準的妖道!
聽說那條狗都二十多歲了,按人類壽命換算的話就是百歲老人,卻依然雄壯兇猛,威震湖鄉。自己也曾經想探究一下原因,可是大黃很難接近,只聽滿江紅與梅婆婆的招呼,與之對視如同被高等生物俯視,令人凜然生出懼意不敢親近。
經過仔細觀察,發現這條狗龍行虎步,所到之處,方圓半里內的畜生不敢出聲,飛鳥不敢靠近。鄉里人只是看到大黃狗的外形兇猛如獅子,捕魚逐兔如探囊取物,卻根本不知道它戰鬥力的深淺,更感受不到它偶爾外洩的一線氣息竟然直追自己平生僅見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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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生死安足論
中年道人皺起眉頭感覺事情有一點棘手,殺這六個楞小子輕而易舉,但是明天炮拳門魚死網破不配合怎麼辦?炮拳的掌門人譚四郎表面上誠惶誠恐,其實心思卻狡猾得很。一旦他把所有十三歲的少年藏起來或者偷偷送走,自己就算有通天本事也要大費周折。
江中的小舟離岸七、八米,既不靠近也不遠揚。朱富貴暗罵愚蠢,心中卻是一暖。
去檢視情況的小夥子匆忙跑回,驚呼道:“殺,殺人啦!那兩個是下午去村裡的武師,都死翹翹了!”
“你兩個賊道敢在北洞庭殺人,沒、沒把俺們炮拳門放在眼裡。乖乖地同俺們走,搞清楚再說!”
大牛聽說死的是道人同夥,這事頗有蹊蹺,卻也懶得多費心思,手一舉,六個人依舊呈扇形逼了過去。
中年道人怒不可遏,衣袖一揮頓時勁風撲面。六個人酒勁上湧腳步浮華,被這陣風吹得踉踉蹌蹌好不容易才穩住下盤,那酒勁卻也醒得差不多了。
“哼,道爺我已經同譚四郎說好了,只要配合找人就放過炮拳門。你們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道爺今日先饒過,只抓貨郎同江上的小孩,還不快滾!”道人冷笑,不屑作更多解釋。
六個人憤怒地瞪著他,並不退縮。
“還不快滾蛋?你們以為道爺是吃素的,當真就不會殺人?為他人送掉性命值得麼?”中年道人面孔陰沉一字一頓,透露出森森殺氣。
依舊還是沉默,沉默之中六個人還是在慢慢地逼近。
“敢再往前走一步,死!”
道士的話語才落,只聽到“嗵”一聲響,大牛跨前一步,狠跺地面拳擊胸膛,喝道:
“門規第一條!”
“守鄉衛土,吾輩責任!”後面五個人以棍擊地,揮拳跺腳,朗聲應和。
“門規第二條!”
“見死不救,吾輩恥辱!”
“門規第三條!”
“成仁取義,吾輩榮光!”
吶喊聲撕裂夜空激盪四野,雖然只有幾個人,氣勢卻彷彿千軍萬馬席捲而來,昂揚不屈慷慨悲壯,令人熱血沸騰,雖死不悔。
如荊軻刺秦王,易水悲歌白衣飄飄,一去不復返;如嵇康臨刑,嘆息《廣陵散》,顧日影而彈琴;如譚嗣同“我自橫刀向天笑”,如文天祥“留取丹心照汗青”。
歷朝歷代以來,大至聖賢經典、朝廷公告,小至門規幫規、鄉約家訓,無一不是冠冕堂皇,但是有誰當過真?堂上懸的是正大光明,背地裡卻蠅營狗苟;嘴巴上說的是仁義道德,背地裡卻男盜女娼。
這幾個小子雖然地位卑微天真可笑,卻滿腔熱血一身正氣,不惜生死。此刻他們認真得近乎執拗,硬是昇華出一股莊嚴味道,令人肅然起敬。
如果說智慧進化了人的能力,那麼正氣則淨化了人之精神。古人有歌雲: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是氣所磅礴,凜冽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江上的滿江紅被這股氣勢橫梗胸腹,憋得幾乎爆炸,轉動雙槳不讓小舟被水流帶走。大黃狗靜靜瞧著堤上亂哄哄的一幕,目中精光閃爍。朱富貴一看事態一觸即發,急轉心思準備先發制人,作勢欲撲。
中年道士被諸人氣勢猛然震退半步,心中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