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警告,別幹傻事,別幹傻事!
見到這一幕,如臨大敵的四個槍手面面相覷,一瞬間都產生了錯覺,似乎面前是一對即將生離死別的情侶,那種在破街窮巷裡最常見到的中年貧賤夫妻。男的落魄粗魯,女的潑辣醜陋,艱難生活磨礪掉了他們所有的柔情與夢想,卻因為生離死別而難得地真情流露,哭號叮嚀,耳鬢廝磨。
高功道人則心裡“咯噔”了一下,面沉似水,總感覺這頭垂死的狗和這條必死的魚在用極其隱秘的方式交流。
爛魚臭蝦也想翻盤?待會兒就摘了你的心肝下酒,哼。高功道人心底冷笑。
黑魚的眼淚流乾了,閉上嘴扭動著朝前挪了七八米,同滿江紅並排而立。
它傻傻地趴在那裡,好像一個傷心欲絕茫然無措的孩子,小眼靜靜地瞪著眼前的六個人,突然之間用前爪猛按地面魚尾揚起一拍,頓時飛沙走石,龐大的身軀高高彈起飛越了十幾米距離,從半空之中撲了下去。
槍聲再起,在魚身之上打出點點火花,卻只是掀掉了幾塊鱗片。那黑魚落地之後再次一彈,張開巨口咬向六人。赤膊大漢排在最前面,見勢高高躍起,手中的大槳狠狠劈向魚頭。
伴隨“咔嚓”一聲響,木槳折斷,黑魚撲至六人中大尾只一甩如鐵帚橫掃,便將兩個持槍的漢子打入了滔滔江水。
這柄木槳雖然只是赤膊大漢隨手操起來應急的尋常漁家船槳,不像高功道人的桃木寶劍能夠灌注真氣,但在其運執之下絲毫不弱於一般的鋼刀鐵棍。大漢只這一擊便將魚頭劈得癟下去一塊,見槳折斷了卻也不慌張,把剩下一米多長的斷杆順勢插向魚眼睛。
大漢在江中與這條黑魚惡鬥多時,知道其功力較自己稍遜,但鱗甲堅厚嫻熟水性,所以一直奈何它不得。只不過無論人畜蟲魚,眼睛總是最脆弱的地方,他相信這一杆子足可以將整個魚頭插穿。
那黑魚身軀猛的一挺又拔高半米,森森獠牙咬向天空,渾然不顧馬上就要眼瞎頭破。大漢執杆從天刺下,固然可以一擊功成,但整個身子卻是撞向了大張的魚口。
這條魚精還有靈智不?簡直是瘋狂!
大漢當然不原意用自己的傷去換這畜生的一條賤命,立即手腕一抖把杆頭抵在了翻裂的魚唇,身子借力從邊上掉落。他這一退讓形勢立刻逆轉,一隻覆蓋鱗片的大爪直奔其胸膛,避無可避。
黑魚雖然離水之後攻擊力大減,但站立起來有四米多高,宛如一座小塔,這憤怒之中不要命的一探爪更是勢若奔雷。此消彼長,大漢一身本領在空中施展不開,心生怯意臨時避讓更是手忙腳亂,眼瞅著就要被開膛破肚,只聽到一聲清吒,“疾”!一團香瓜大小的光球從高功老道的掌心飛出,迅雷一般砸在了黑魚精的胸前鱗甲之上。
那團光球如焰火跳躍,行徑之處連空氣都“噼啪”作響。黑魚俟光球臨身,軀體頓時一僵,隨後“嘭”一聲巨響彷彿平地旱雷,被炸飛數米開外,又踉踉蹌蹌地後退幾步卻是回到了滿江紅身前。它胸前焦黑,鱗甲全無,空氣中更是瀰漫著一股烤肉的焦糊味道。
“我有五雷正法,妖魅還不伏誅?”
高功老道鬚髮皆張,一團小小的光球又開始在其掌心醞釀。
捱了一記掌心雷後,黑魚站都站不穩了,起初的凌厲氣勢蕩然無存,連鱗甲縫隙中都有微弱的電光跳躍閃爍。它有氣無力地趴低身子,突然仰頭一噴,一大團黃霧湧向道人。
老道掌心的雷光收斂,抬袖一拂氣浪倒卷,那片黃霧反而將魚、狗、人都裹進了其中。
不待眾人有進一步反應,霧中一物陡然向後躍出,卻是那黑魚口銜少年撲到了江邊,在空中魚口一張將其輕放船上,魚身一翻從另一側落水,馱起小舟直奔江心。
形勢急轉直下,令人猝不及防。
“快追!”高功道人本能地喝道。
“噠噠”槍響數聲之後,兩條漢子奔入霧中,赤膊大漢差點喪命正在懊惱之間,見此情形也不甘落後,急起直追。
“撲通”兩聲悶響,兩位執槍人入霧不過二、三米便倒地。
再然後,赤膊大漢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根本沒有從霧團的另外一端跑出,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高功道人心思疾轉,突感詭異,卻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江風輕拂,那霧非但不消散反而愈發濃厚了,迅速瀰漫開來,把數十米方圓都遮得嚴嚴實實。高功道人釋放出神念探入霧中,卻渾如泥牛入海有去無回。
“好狡猾的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