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作聲，仍是靜靜盯著某處，神色呆滯迷離。

佈德豪斯就這樣看他，慢慢的，彷彿時光一瞬間都放緩了腳步，只覺得這一刻那麼難得，與他靠近的這一刻……那麼難得。

心裡卻有一個地方隱隱作痛。他把檔案遞過去：“先生，如果沒有什麼疑問，就可以簽名了。”他又遞過去自己的筆。

直到查理斯簽完，佈德豪斯才收拾自己的東西回去。

傑克果然說到做到，歐陽琪像是空氣，一撥一撥的辣妹把他推上更高潮，偶爾從歐陽琪眼皮底下經過，也完全她是一副透明人的樣子。

許多次弄得歐陽琪不知所措，低眉斂目快步走過。

費爾法克斯也來找她道歉。

歐陽琪至今想到都還是心驚膽戰：“老實說，你媽媽還真是挺可怕的，她一找到我就說‘你休想從他那裡得到任何東西！’，當時嚇得我，只差沒屁股尿流！你想想，我都吃了你多少餐啊？”

費爾法克斯笑：“你總是在小事上精明，關鍵時刻卻又總是犯迷糊。你就不會說我什麼東西都不要，我只要他這個人！”

“對呀！沒準她心一狠甩給我一張支票！”說完兩人又哈哈大笑。

費爾法克斯直嘆：“錢財乃身外之物，多了反累。”

“嗯，能說這話的人，說明他已經很有錢。”

“你這什麼鬼理論？”費爾法克斯哧笑。

“當然啊，”歐陽琪扳著手指頭分析，“一般說這話的人，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因為身無分文，想要又得不到，所以乾脆換作不在乎；另一種是因為他確實很有錢，把它當成身外之物反是一種大度，結果又不會真失去。”

“我怎麼聽著兩種都不是好人。”

歐陽琪笑得燦爛，過了好久，她才說：“說實話，我就是第一種。但我又少了那份從容，裝不了不在乎。所以你母親說得對，是我奢望得多了。可是作為一個母親，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的，她的心情我能理解，也能體諒。所以，我不怪她，你也不必太在意。”

“謝謝。”費爾法克斯笑。

又是一年夏初，天氣漸漸開始熱了起來。學校也開始放長假，歐陽琪不用去赫斯特家，畫廊也只是週末才去，於是每天都待在家裡，睡覺睡到骨頭痠痛。手機也沒有還回去。查理斯沒有回來，歐陽琪又不好交給赫斯特太太，免得她胡思亂想，所以就一直這樣帶著。

可是突然在某一天夜裡，沉寂了一個月之久的手機響了起來。查理斯只問她在哪裡？歐陽琪說：“在家啊，還能在哪裡？”

“啪”一聲掛掉電話之後，沒過一個小時，他的車就開到歐陽琪樓下。匆匆忙忙叫她收拾一些必要的東西，然後上車。

心急火燎的，歐陽琪不解：“這是要去哪啊？”

查理斯一聲不吭，只把她包丟上車子後座，“累了你可以睡一覺。”他說，然後啟動車子。

黑暗中也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總之歐陽琪睡了一覺醒來天還是黑的，車子還在路上。四周寂靜得可怕，只有車子大燈那點光灑在路面上。

“這是要去哪裡？”歐陽琪忍不住又問。

“到了你就知道。”

“還有多遠啊？”

“蠻遠。”

“你不困嗎？”

“有一點。”

歐陽琪見他一副不想理她的樣子，只好又趴在座位上睡覺。卻怎麼也睡不著。

天矇矇亮的時候，車子終於在一座別墅前停下來。別墅外牆爬滿了爬山虎，碧綠碧綠的，掩去了牆體本來的顏色，只露出一兩塊墨色的石磚，看上去有一些年代了。別墅四處都是茫茫的原野，隔得很遠才有一座房屋，小丘在晨霧中若隱若現，樹木蔥蘢——典型的英國鄉村！

歐陽琪簡直興奮得要尖叫。

查理斯一邊搬東西一邊叫她快點進屋：“小心有狼。”

“有狼？”歐陽琪頓時嚇得不輕，覺得四處那些美景都變得危機四伏了起來。拿著包匆匆跟查理斯進屋。查理斯問她：“你餓不餓？”

“有一點兒。”歐陽琪點點頭。坐了一晚上的車，的確是有些餓了。地上擺著行李，橫七豎八的，地板倒是乾淨，但屋裡的桌子沙發都遮著防塵布，“這裡好久都沒有人住了嗎？”歐陽琪問。

“嗯。”查理斯從包裡翻出一袋麵包，又遞給她一瓶水，“中午叫哈麗特太太過來整理一下就可以了，現在將就一下。”

“哦。”歐陽琪四處看看，只覺得屋裡涼颼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