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心跳再一次慢了半拍,她直勾勾地盯著林夫人,“他,他真這麼說?”
林夫人正色道;“那還有假?這可是我家那位親口與我說的,當時還有好些武將在場子的。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那趙盛奇也不知是生的什麼腦子,反而還對凌大人說‘凌夫人這麼兇?那可了不得’,還要凌大人拿出做男人的威風來,還說什麼,‘哪有男人讓女人爬到頭上撒野的’,最後還說,‘我家那婆娘,讓她往東,不敢往西。’哼,真是個棒槌。”
劉夫人皺起眉頭,“這趙盛奇,還真是個棒槌,哪有這樣對上峰說話的。凌大人如何答覆的?”
林夫人笑著說,“凌大人沒有理他,只與我家那位喝酒。把趙盛奇涼在一邊。”
劉夫人擊掌,“凌大人這招倒是妙。”
徐璐想了想,也覺得對付這種沒有眼色的人最好的回敬,她可得學著點呢。
林夫人又繼續說,“凌大人也沒有真正冷落趙盛奇,好列人家也是副總兵,多少也要給幾分顏面。過了一會兒,凌大人就對趙盛奇說,‘你家夫人真這麼聽話?那可得見識見識。把尊夫人請到這兒來,讓咱們開開眼界可好?’這趙盛奇反而紅了臉。後來一打聽,才知道,趙盛奇家居然有個河東獅吼。”說完這話林夫人就笑開了,覺得挺搞笑的。
徐璐和劉夫人也笑了起來,自己本就懼內,還要在人前大言不慚說什麼男人的威嚴,確實夠搞笑的,不過這也能證明出,這趙盛奇確實是個棒槌,倒不是那種別有居心之人。徐璐對他擅自給凌峰送女人一事兒倒也看開了。
原來林夫人在徐璐面前一直帶著拘謹討好,不過這一路說笑下來,倒也拉近了不少關係。劉夫人也是如此,她已被自家男人授下死命令,從今往後,全心全意抱上凌峰大腿,與徐璐交好,今日這翻相處下來,也著實拉近了不少距離。
馬車進了城,街上人來人往的,速度變慢了不少,林夫人的總兵府很快就到了,林夫人下了車後,車上只剩下徐璐和劉夫人。劉夫人對徐璐道:“這個林夫人倒是健談。”
徐璐笑著說:“那也要看物件的。”
劉夫人在心裡琢磨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林夫人的健談確實要看對像的。不過今日與自己倒是說了不少的話,那是不是證明,林夫人本身已認可了自己?這麼一想,劉夫人自然是高興的。自己丈夫雖是堂堂知府,但能夠與軍中力量交好,那是再好不過了。尤其總兵手下十萬精兵,又是堂堂正正的三品大員,地位僅次於凌峰的一方虎將,與之交好準沒錯。
徐璐鼻間忽然聞到一股香味兒,是記憶中的滷鴨子味道。恰巧這時候肚子也有些餓了,更是勾起了肚子裡的饞蟲。於是讓人停下馬車,讓人去買只來解解饞。
香草的男人叫李勝好,因香草懷了孕無法長途拔涉,所以把她的男人李勝好也留了下來。李勝好今日跟隨徐璐一道給凌芸夫婦送行,也一道跟了去。這時候得了徐璐的命令,便下車去買鴨子去了。
這間滷鴨子店是泉州最有名的,前來打包帶走的客人分外多,又臨近中午,食客更是絡繹不絕。一個身穿淡青色裙子的丫頭,手上抱著一個綠油油的荷葉,裡頭包著一個才滷好的鴨子。走了沒兩步,忽然朝李勝好望了兩眼,先是一驚,然後神色一凝,又急匆匆地上了停在店門外的一輛華麗馬車上。
“夫人,您瞧那個奴才,是不是那日那個姓官的身邊的奴才?”
馬車裡坐著個年約三十的婦人,她這輩子最恨的是打了她二十板子的劉向東,第二恨便是讓她捱了板子的罪魁禍首凌芸。但她連凌芸姓什麼叫什麼,是什麼身份都不清楚,只知道那女人夫家姓官,其餘的就一無所知,捱了板子回去後,被婆母這麼一質問,更是引為人生第一奇恥大辱。
奉夫人正斜靠在大枕頭上引目養神,聽曉婧這麼一說,立馬坐起了身,掀開了窗簾,果然,瞧到劉勝好。正是那日官夫人身邊的奴才。
秦夫人面色猙獰至極,四處望了望,便發現街邊停了數輛華麗馬車。
徐璐正坐在車上,與劉夫人說著閒話,她現在滿門心思都在那美味可口的滷鴨子身上,可越是期待著,劉勝好越是沒動靜,正等得不耐煩之際,忽然旁邊傳來一陣喝斥怒罵之聲。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明明就是你故意來撞我……啊,原來是你……”
徐璐心中一動,這聲音,於是她掀了窗簾望了過去。忽然眉毛皺了起來。
只見劉勝好正氣憤地與一個婦人說著什麼,那婦人身後冒出幾個身強力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