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廂,徐璐坐在正中,與福建布政使夫人,提刑按察使楊夫人,和都指揮使王夫人,圍成小圈坐到一起。因凌峰身份最高,徐璐婦憑夫貴,儘管年紀小,卻也坐到最高首位上。
其他夫人暗自打量徐璐,紛紛在心裡感嘆,這出生好,也比不上人家嫁得好呀,瞧瞧人家,出身也只是普通,可就是入了凌督撫的眼,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督撫夫人了。運氣好,以後再一口氣生下兒子,凌夫人的寶座那是坐得穩穩當當。
當然,一些有經驗的夫人卻看得出,這位新夫人似乎還是處子之身呢,還真是怪事,凌督撫年紀輕,也才二十餘歲,新夫人又是如此的貌美如花,按理正該是胡天海地蠻幹的時候,但這位新夫人卻仍是處子之身,真是說不過去呢。
徐璐一邊看戲,一邊與幾位近處的婦人聊天。言語上,並無半分傲慢自得,很是自謙,話雖不多,卻也不會顯得怠慢。惹得這些夫人再一次感嘆,不愧為凌督撫親自選的夫人,著實不一般啦。
其實徐璐也是挺緊張的,生平第一次與官夫人接觸,她完全沒有經驗,也只能摸著石頭過河,少說少錯的道理她還是懂得的。
在此之前,凌峰也特地交代了,哪些夫人該結交,哪些人該疏遠,她拼死拼命地死記硬背,今日倒也派上用場。剛才除了周華氏居心叵測外,大多數人都還隱有巴結之意,像霍夫人,王夫人之流,這兩位福建最高身份的官夫人,除了自來熟外,而凌峰格外看重的提刑按察使楊盛容,其夫人雖然也當場表了忠心,但也是不卑不亢,進退得宜,即不過份熱絡,也不過份疏遠,真正做到了“親而不近,疏而不遠。”
期間,也有一些低品秩官員女眷來徐璐這兒套近乎,徐璐知道她們打的主意,不外乎是想讓她在凌峰耳邊吹吹枕頭風,給她們家的男人升官或是弄些好處,但這些事兒徐璐哪裡敢答應,不動聲色間轉移話題。
這些人失望而回,徐璐佯裝沒有瞧到,與楊夫人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著。而都指揮家的王夫人,又左右看了看,佯裝不經意地問:“怎麼不見總兵林夫人?”
周圍一圈的婦人立馬靜了聲,紛紛看著徐璐。
眾所周知,霍夫人和王夫人都與林夫人王氏不對付,王夫人這會子提起總兵夫人,想當然是不懷好意的。
總兵夫人王氏,因其弟王瑞的緣故,孃家夫家兩頭不討好,日子過得極其艱難。前陣子天天找關係,但凡能在凌督撫那遞得上話的統統找遍了,她們這些位不高權不重的人躲都來不及躲,實在不清楚總兵夫人王氏最近如何了。
霍夫人看了四下,說:“王家妹妹,現在哪還有什麼總兵夫人的。林駿縱容屬下親屬圍攻驚擾衝撞致督撫和夫人,天理難容,罪大惡極,這樣的人,如何還有資格統御一方軍務?”
王夫人面帶同情之色,“這王氏也太倒黴了些,被自己的兄弟給坑了。”
霍夫人不以為然地道:“那王氏縱容兄弟胡作非為,完全是咎由自取,又怨得著誰呢?”她看著徐璐,說:“督撫夫人才是無妄之災,好端端的遭此大罪,若換作是我,定也不會善罷甘休。”
周華氏趕緊附和著說,“就是就是,也不過是革了林總兵的職,又沒傷筋動骨,能有什麼好值得同情的。”
眾人看了周華氏一眼,都眼帶不屑,剛才你還三番五次給徐璐難堪,現在才來抱佛腳,晚了。
徐璐掃了周華氏一眼,沒有說話,說:“前陣子我病得厲害,沒法子見人。其實,這事兒也怪不著林夫人的,橫豎都是林總兵御下不嚴所致,至於王瑞那個惡徒,雖是林夫人胞弟,但與林夫人並不相干的。我家爺再是震怒,也沒有牽怒女眷的道理。”
聽徐璐的意思,雖然不待見林夫人,但並沒有牽怒林夫人的意思,眾人一聽,趕緊熄了踩人的心思。
王夫人又道:“唉,要怪也要怪這王瑞太不是東西了,給自己胞姐惹下這麼多的福事。”
眾人一聽,也頗覺有理,林夫人也挺可憐的,胞弟闖了禍,到頭來還要連累自己,連累丈夫的差事,以後在婆家還要如何抬得起頭?
霍夫人眼珠子轉了轉,對徐璐說,“夫人,林總兵雖有御下之過,好歹也要看在軍中不可一日無將的份上,督撫大人就真的不給些通融?”
徐璐奇怪,霍文泰與林駿一向不睦,怎麼這霍夫人還要替林駿說話?
不過很快,徐璐就明白過來了,霍夫人這哪是給林駿求情,分明是來拭探軍情的。林駿被革了職,總兵的位置空了出來,肯定要有人來頂上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