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節度使的私兵;這些年因天子無能,地方藩鎮連起,許多節度使為鞏固自身實力,則募編勇悍強壯者為親兵,寄以心腹,視為爪牙,擁兵自重,故將這類私兵,稱之為牙兵。這類兵,入則為宿衛之用,出則上陣殺敵。”
“嘶。”
“嗷嗚。”
一人一虎同時發聲,心有靈犀得讓晏蒼陵頓時滿腹的醋意。
“如此說來,”季臨川將啊嗚的腦袋往懷裡壓,避免它受到晏蒼陵怨氣的目光,“這些牙兵豈非厲害得緊?”
“也倒也不盡然,”晏蒼陵搖首,“雖說牙兵乃的萬里挑一的勇夫,但這些年,許多牙兵因自詡能力不俗,又仗著得節度使所愛,故而囂張跋扈,瞧不起普通府兵,欺壓百姓不在少數,盡失民心。只消計謀得當,智取而非力敵,便能解決他們。”
“若是如此,你又有何懼?”季臨川不解地將眉給飛了起來。
“因我不知吳其康可有牙兵,”晏蒼陵揚起一聲無奈的嘆息,語調低得近乎聽不清,“原先我們便不知,這吳其康的府軍在何處,還得是藉由你那一計方引出的。可我們都忘了,引出的兵至多是西平王府上的府兵,這等兵力,必要之時,只需一塊虎符調動便可。可牙兵卻並非如此,牙兵乃是節度使的親兵,只聽節度使令,哪怕吳嘯乃吳其康之子,亦是喚不動他們。是以,我擔憂兩事,第一,吳其康是否組建了牙兵,又將其藏在何處;第二,若真有牙兵存在,那麼毫無根基的我們,可會受牙兵威脅;第三,我方才所說的牙兵囂張跋扈只是大部分牙兵之況,卻並不代表吳其康的牙兵亦是如此,是以我擔憂我們會遇上難纏的對手。”
“這倒也是,”季臨川抿了抿唇,眉頭深鎖,“若將吳其康的牙兵歸為普遍一類,那他們定是趾高氣昂、盛氣凌人,不低於人。吳其康一死,他們定會開始爭權奪利,為了保障自身將來利益,是以,若是朝於我們有利的方面說,便是他們此刻正忙於勾心鬥角,無心念著我們,若朝不利的方面說,便是他們已選好統帥,準備來對付我們,畢竟我們同他們不親,而他們亦也不願受一陌生人統御。”
“是以,我方擔憂啊,”晏蒼陵嘆息都沒到了空氣中,“而今我的府軍皆留在了芳城,真出事,遠水都救不了近火。況且我們還傷了不少西平軍,他們對我怨言頗深,牙兵真對付我們,他們也只會袖手旁觀。”
樂麒摸著下頷,沉吟一聲道:“既然不可避免,便迎面而上。”
“迎面而上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只是我們得智取,萬不可力拼,不然僅憑我們幾人,是鬥不來他們的。”
晏蒼陵點了點頭,讚許道:“你所言不錯,璟涵,不知你可有妙計。”
“你這倒難倒我了,”季臨川揉著眉心道,“你當我是什麼了,說出妙計便能出的,我對行軍打仗不甚瞭解,一時半會也想不著的。”
“也是。”晏蒼陵失落地搖首,抬頭一望,月已高懸,時刻已經不早,遂喚樂麒去打獵,而自己拎起一把樹葉,掃淨了一片空地,伺候著季臨川坐下,接著架起了火堆。
隔著燃得正望的火,尋著季臨川深思的眼眸,晏蒼陵面色被火燻熱,一時燃起心頭之火,悄無聲息地湊到季臨川的身邊,偷偷地落了一個輕柔的吻,點水過後,彼此皆紅了臉,不知是被火熨熱,或是被情色點燃。
啊嗚被放出了懷中,在地上甩著尾巴走來走去,看兩人的吻從頰邊進而落在了唇上,傻乎乎地瞪直了眼,後腿一坐,乖乖地迎面守著他們。
月色從疏漏的葉中傾瀉,灑落肩頭,不知何時,方燃起的火便歇了,天地驟靜,夜色朦朧,只餘一對有情人在相擁相吻。
啊嗚在他們面前好奇地轉著骨碌骨碌的雙眼,瞪大了眼看他們,不自禁地嗷嗚叫了一聲,打起了一個慵懶的呵欠。
這一聲叫,將沉浸在歡情中的兩人嚇住,頓時放開彼此,紅了紅臉,扯緊衣衫,左顧右看,方發現自以為來的人,卻只是那虎頭虎腦的啊嗚。
兩人一聲笑,看彼此都溢滿了笑意,季臨川一招手,喚啊嗚撲到了自己的懷裡,揉著他毛茸茸的腦袋,叫喚著他的名字。
晏蒼陵也伸手戳了戳啊嗚的鼻尖,掏出一快肉乾,逗貓似的逗它玩。
然而便在這時,一條吐著紅信的毒蛇從樹上蜿蜒而下,嘶嘶的鳴叫因捕獵而故意掩在了嘴裡,身子一彎,躬起身子,擺出攻擊姿勢,寒光溢滿的眼左顧右看,似乎在斟酌,應先從誰人下手。
恰時,啊嗚從晏蒼陵懷中探出傻乎乎的腦袋來,不期然間正撞到毒蛇萃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