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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他撓一下。

他抬起頭:皇帝早就不見了,只留下幾個太乙殿的內侍太監打掃被皇帝摔碎的兩個玉如意,對面當值的傢伙正對著他忍笑。

齊臨於是轉過頭,漢白玉的臺階下皇帝已經離開太乙殿好幾步了,齊臨盯著他一看就帶著怒氣的背影好一會兒,皇帝突然回頭掃了他一眼,腳步頓住了。

齊臨嚇得把頭縮回去,立刻拍拍衣袖站起來。

他剛站起來,皇帝帶著浩浩蕩蕩的宮人隊伍又回來了,於是他又跪下去。

“站起來回話。”

皇帝珠玉攢龍的鞋面就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看來說得是他。

齊臨面上平靜內心擠眉弄眼淚流滿面地站起來了,按照規矩只看著皇帝的下巴。

皇帝也不說話,就這麼看了他一會,突然問:“你是幾值的?”

這麼問就是要自報家名了。

於是齊臨惶恐地回答:“臣是二值的齊臨。”

皇帝的呼吸明顯地一緊,又問他:“你的叔父是否是前大司馬齊放?”

“正是臣的叔父。”

他答完這句,皇帝又是好久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安泰,把他調到內圍平乙殿當值。”

“謝主隆恩!”

齊臨簡直高興地忘了說話,幸虧他先前訓練地好,知道要快快謝恩。

可惜這次皇帝又把他忘了,雖然皇帝不知為什麼剛把他調到自己的寢宮平乙殿,可是皇帝還是沒有理他的謝恩,徑自走了。

這回齊臨站起來拍袖子的時候,對面當值的人不笑他了,換上了一臉嫉妒的表情,讓齊臨覺得還不如笑他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來吧~~虐虐更開心!!!現在還看不出虐的,對吧~~

☆、意外

春天快過去了。

齊臨仰頭活動僵硬的脖子的時候如是想,因為風中已經沒有他最為厭惡的柳絮,宮河邊的柳樹已經從淺綠變為了濃綠,那顏色彷彿是宮裡請來的傳教士用得一種臭臭的顏料畫出來似的,層層疊疊,好像一伸手就可以觸到。皇帝喜歡紅色如火的花種,所以宮中一到春末便擠滿了濃豔的西洋月季,大約是叫……對了,是叫做玫瑰的。

他在頭盔下眯著眼睛欣賞遠處的一叢花。

說到傳教士,現在平乙殿裡就有一個。

皇帝大約真的是閒得慌,竟把這個黃頭髮綠眼睛的怪物請到了寢宮中為他和宸妃做畫像,齊臨一想到那雙鬼怪似的綠眼睛便要丟下手裡的劍逃跑。皇帝是怎麼做到盯著這種怪物的眼睛還能談笑風生的呢?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皇帝啊。

毫無意義地感嘆了一會兒,脖子上流了一滴汗,有點癢癢,齊臨伸手去擦掉。

擦乾淨之後果然舒暢了很多,他滿足地呼了口氣,宸妃卻眼眶發紅地小步走出了平乙殿。她可真是漂亮,連哭也漂亮的。只是不知哪裡得罪了皇帝,那可真是自找的了。

過了不一會,傳教士也出來了,拎著他裝著臭臭的顏料的箱子,跨出門檻的時候還對著齊臨笑了一下。嚇得他立刻抬頭挺胸直視前方,做認真站崗狀。

兩人都走之後,平乙殿突然安靜起來了。

一隻燕子嘩啦啦地飛過,也只發出了一點點短暫的響聲,並沒有對打破寂靜做出什麼貢獻。

齊臨這麼識時務的一個人,現在不敢再動來動去,撓癢癢了,挺胸抬頭地站得筆直,生怕皇帝找他的麻煩。

雖然他這麼想是很自作多情的,可是皇帝是有因為太乙殿門口的侍衛眨了一下眼就罰去那倒黴的人半年俸祿的記錄。不管怎麼說,齊臨還是很喜歡他的俸祿的。

皇帝好像在寢殿睡起午覺來了?

齊臨鬆了口氣,偷偷伸出腦袋看了一眼日晷,還有一刻就換班了,鑑於今天皇帝心情似乎不好,他一定要早點回家不要惹事。

但是——假如皇帝的心情能被一個六品官員的兒子猜中,那就不叫伴君如伴虎了。

在齊臨換班的前一秒,一隻茶盞以□□射擊般的速度砸在了齊臨的右臂上。

啊,皇帝喝了高山參。

這是齊臨當時唯一的想法。

這茶是剛泡好的,滾燙滾燙,發呆之後齊臨就感到了一場的刺痛,於是他傻乎乎地把袖子對著殿門解開,小心地吹著上面紅紅的一片傷口。

“你吹它幹嘛?”

齊臨的臉僵硬了一會才跪下:“回陛下,吹一下會沒那麼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