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才得以承認,我是有些想他。想起出京前收到的伶雪的來信,沒有廢話,只有沒頭沒尾的幾個字:不錯,很好!我知道是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知己,不用開口已知分寸。一想到這,我便不由自主的臉紅起來,馬車在皇弟親書的:端敬王府別院門前,我深呼吸,撩開簾子望看那匾:我來了!
……
不得不說,在江南的日子是快樂的。我又有了個新妹妹——小樓。她是江湖中人,按江湖行話說:是黑道中人。但是伶雪莫名的喜歡她,她的眼光我是信得過的。她偶爾流落出的滄桑睿智,讓人汗顏。當然,大多數時候的她,是埋頭於吃喝玩樂的。於此項,她樂此不疲,象只孜孜不倦的小狐狸。
小樓據說是個武林高手,醫毒兩絕,這是無煙說的,他說的話,我也相信,是啊,為什麼不相信?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的我,全心全意的相信著他。小樓的單純,小樓的痴情,小樓的勇敢,都讓我佩服。伶雪當然會喜歡小樓,她們都是同一類人,未到走投無路時,定要全力搏上一搏。我喜歡伶雪,同樣也喜歡小樓,呃,還有她未出生的寶寶。
無煙—呵,我現在已經能很自然的叫他‘無煙’。還記得剛來南京時,喚了一聲‘無煙公子’,那是我第一次開口喚他,他宛若被雷劈。到了後來我改口叫他‘無煙’時,他才承認:當初我那般生分的叫他,他心剮痛。他以為我和他,是上上輩子和上輩子都執手一生的人,我的一句‘無煙公子’,將我的他的緣分生生的斷開。他急切的問我相信他的話麼?我信,我怎會不信?我與伶雪不同,皇弟說上一萬句‘他愛她’,她也只會當做是說順口,可無煙說的話我是真相信。聽到我承認相信他時,他很激動,那樣從容優雅的一個人,居然象個孩子,喜得團團轉,跺著腳來回走著,又瞧了我很久,見我一直含笑視他,他站在我跟前,滿臉通紅,手足無措:“我……我,我可以親你一下麼?”問得那麼小心,那麼小心,生怕驚了我,我的心一下子跳得飛快,臉上發熱,半晌才幾不可察的點點頭。
他的吻就象是他的人,是那樣的溫柔,似驚似嘆,彷彿我便是他等了三生三世的那個人。
幸福的生活一日日的重複,我天天在他深情的目送中回房休息,醒來時臉上仍是頭一天殘留的笑容。他小心翼翼的待著我,明明才送我回房,轉頭又從窗子裡飛了進來,臉上滿是惶恐不安:“我……我只是想你……想看著你睡覺,我……我不會輕薄於你。”待我默許他,他便規規矩矩地搬著小凳子坐在床前,牽著我的一隻手,含笑道:“你睡吧,我看著你睡。”我以為我會幸福得睡不著,但是我很快就睡著了。反正睜開眼他還在,不是麼?
……
我有他、有伶雪、有小樓、還有我們的小寶貝晴兒,大家一起快樂的過日子,真的是開心。偶爾也會好笑的想:我們開心了,估計京城裡會有人不開心罷。正這樣想著,我那皇弟,找他的小情人來了。
伶雪經常說:她是大漢朝嘉靖陛下的小情人。我們只有偷笑的份,當皇弟真的來了的時候,我開始擔心起來:低聲下氣的軟語想歸仍是兩年不歸,以皇弟的那驕傲異常的性格,會把她怎樣?
呵呵,他倆的情形真可笑,接駕、回府、吃飯、回房休息,一點一滴,我那聰明驕傲的皇弟,居然路路敗於下鋒。我放下心來,看樣子白替她擔心了,你說兇悍的公狼怎會鬥得過狡猾的小狐狸?皇弟過來的當天下午,無數的官員大轎都停在府門口,打著幾式補子的大員們焦慮的來回踱步。無煙撫扇而笑:“不到太陽下山他們是不會理人的。”我再愚鈍也明白他語氣裡流露的曖昧,狠狠地剮了他一眼。他收住笑,走過來攔腰摟住我,洶湧霸道的吻如潮席來。待我回過神,已是氣喘吁吁,不知何時起,他便得這麼強勢了?耳邊清晰的傳來他略帶沉痛的聲音:“玉兒,你為什麼不是我的妻……?如果你是我的,我定要待你比皇帝待王妃還要好千倍萬倍。”這般的無奈,聽得讓人心酸。
晚宴時分,瞧見皇弟與伶雪那般真情流露,我連連痛飲,想起伶雪的話: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難道,我就不能鼓足勇氣過自己想過的日子?踉踉蹌蹌的回到院子,蕭聲悠揚,抬眼望去無煙正倚在臺柱前等我,吹的便是那曲《鳳求凰》。宮女下人早已識趣的退了下去,我笑著迎上前,摟住他,抬頭滿眼的期盼:“你愛我麼?”他不語,小心的捧著我的臉,珍惜的蜻蜓般的吻落了下來:“山無稜,天地合……”……他驀然變得僵硬,我迷糊的張開眼,被他眼中的殺氣所駭,順著視線望去,很快又放下心來:原來是小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