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想到離開,明明是一件好事,可是腦海裡,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張冷酷,微顯生硬的俊顏。
昨日在夜裡的纏綿,以及他霸道的索取,始終縈繞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她的身體,已經被他佔據,她還能交給第二個男人嗎?
爹爹說過,女子一生要忠於父君,夫死從子。可她,真的要這麼做嗎?
看到秦若九猶豫不決的神情,康音黑瞳微微閃過一抹受傷的情緒,當下,瞼下眸,掩蓋起來,輕聲問道:“你還有什麼顧忌和想法嗎?”
秦若九聽著他淡涼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當下淺然輕笑道:“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我還會顧忌什麼呢?”
聽罷,康音似得到解脫般的輕鬆,臉帶明媚的笑意,抬頭看了眼湛藍的天空,乾淨的咧開唇笑道:“我知道,你會跟我走的。”
語落,她想摟她入懷,卻見四周宮婢太監甚多。暗忖,此舉不妥,如果落入奸人眼裡,成了話柄,所有計劃都全功盡棄了。於是,他思索再三,決定再忍一天,到了明晚過後,他就可以不顧一切的親近她了。
望著康音明朗而清澈的笑容,秦若九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想到明晚即將離開,她的心有些沉重。不知是因這會產生未知的風險而沉重,還是因為要與某人徹底分離而沉重。
沉默片刻,知道已是無路可走,想得再多,也無濟於事。不如放鬆心懷,好好過完在這皇宮的最後一天。有了這個想法,秦若九頓覺身心放鬆了許多,環伺身處的這座石亭,四周種植了大片梅樹,微風輕輕的吹拂,隱隱飄來淡淡的梅香,秦若九舒適地閉起眼眸,驀地她覺得,已經到了最後一天,她卻有些喜歡上這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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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晌午了,康音趁著秦若九發怔之際,拿起一塊桃酥放進她的嘴裡,臉帶笑意道:“餓了,就吃點吧,來,再喝了口熱茶。”語畢,他又為她把茶湛上。
秦若九覺得康音是他見過最細心的男人,當下,感激一笑,慢慢的吃了點東西。
突然,又想起了康音的傷勢,她這才憶起一件事來。那就是,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到現在,對於她來說,還是一團迷霧。
看到秦若九的痴凝,康音微微體貼的上前道:“若九,你怎麼了,再想什麼?”
秦若九抬起頭來,憂忡的說道:“昨晚,你傷了福寧太子,他會不會……”
“傻瓜,別擔心了,昨晚連夜就被皇兄派人遣送回國了。”
“什麼?遣送回國?那兩國的交誼?”
“當然做廢!”
康音朗然回答,清俊的黑瞳,閃現出幾抹快意之色。
秦若九卻黯然的垂下眸,一臉不安的說道:“這樣豈不是得罪了北奉國?”
康音抬眸望向她,眼底滿是深情道:“不錯,可這又能怎樣?誰讓他得罪誰不好,偏偏要輕薄你。要不是礙於他太子的身份,我會親手殺了他。”說到這裡,秦若九可以明顯看到康音眼底那抹恨意,與憤怒。
她微驚的瞥開目光,神色微微慌亂:“如果就因為我,兩國戰亂,這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北奉國沒那麼容易來犯的,皇兄的威儀,他們怎麼樣也會忌憚三分。況且,這一次事情,本就是他們理虧在先。若還敢發兵來侵,那簡直就是自找死路。”
“這樣就好,昨日,我還以為皇上會對你不測。”
秦若九輕柔而膽憂的話剛落,康音就猛的上前,一臉安慰的盯著她, 突然,一雙溫熱的手掌自桌下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小手,很溫暖,很溫暖……
他說:“笨蛋,怎麼會呢?皇兄待我如此之好,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外人來傷我?”
“可是,昨天他明明就急匆匆把你召去,我還以為……”
“他是想知道我傷勢如何,也是出於擔心。在得知我受傷後,他比任何人還要憤怒,要不是群臣勸阻,我想福寧太子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被遣送回國,至少以皇兄的個性,不會讓他安然離開。”
聞言,秦若九心中微微一驚,醒過神來,側首對上他有些淡笑的俊顏,怔楞了下,心頭又一次浮起昨夜朝烈帝那陰冷而深藏著慍怒的傲然神情,心底難以言語的苦澀,將手輕輕的抽了出來,不敢去瞧他愕然不知所措的面容。
看來,是她誤會了他。
對啊,康音是他兄弟,他怎麼可能下手傷他?更不可能因為福寧太子,而懲罰他最疼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