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畫，如瀑的青絲垂於腦後，髮間點綴著點點碎石，身著蝶尾十二褶的描金襦裙，端的是一副神仙妃子的模樣，不過此時他微微上挑的眉眼間帶著毫不掩飾的諷意，顯得凌厲而灼人，就如同一團火焰一般，讓人不敢直視。李鳳書經過這次的事後，突然如開竅了一般飛速成長了起來。身上的稜角也收回了好幾成。

慕容玥在心底讚了一聲好相貌，卻也對這李府更是不屑一分，看看恣意恍若在雲間的李鳳書，再看看跌落在泥地裡染上滿身塵埃的李昭。要是無法做到一視同仁，就不該胡亂寵幸他人，既然已經生下了孩子，就應該好生對待才是。

“不知李公子有何見教？”慕容玥儘管內心不喜，但面對著李鳳書這樣出眾的相貌，也說不出什麼惡言來。

“小王爺既然如此關心李昭的事情，我倒是有個法子，就是不知道小王爺願不願意了。”現在在李鳳書的眼裡，慕容玥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已經等同於已經剝落的壁畫了，絲毫沒有之前的驚豔。在李昭當時為了躲避責罰而忘了他的那一刻起，他對這個人就沒有任何感覺了。年幼時看到他被人欺負，聽丫鬟小廝們說是自己的庶出哥哥，那時他年紀小，也不懂什麼在爹爹懷著自己時有小廝設計爬上孃親的床才生下李昭等等，只是直覺討了他在身邊。慢慢的，他發現每次只要自己一對他稍好點，他必然就會發生點意外，而自己明面上對他越差，他的處境反倒能好上幾分。他自認雖然沒有給他錦衣玉食，但也從沒有虐待過他，最重要的是，他能健健康康，無病無災地活到現在不是麼？

他原以為對於兩人的相處模式，李昭至少也是有幾分默契的，沒想到那時他不僅沒有趕快找人救自己，反而躲了起來！好吧，既然如此，那他也就沒必要在待在自己身邊了，這次，就當是了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吧。

慕容玥看著李鳳書的表情，大致上也猜到了幾分。心裡不愉，她現在連二十歲都不到就有人惦記著自己的婚事了，而且還要塞男人給她！她也只是看李昭可憐罷了，並沒有喜歡上他好不好！真是好人難做啊。

“書兒說得倒是，”於氏顯然是個老辣的，怎麼會聽不出自家兒子的意思和，看不到慕容玥臉上的推拒？要是今天之前他還想著慕容玥或許是個好兒媳，此時卻是絕對不會讓兒子跟了這種人的。而這李昭，現在好不容易可以有機會擺脫了，他還是樂得做個人情的，畢竟沒必要為了一個奴才生的跟王府結了怨。要說他雖然嫉妒，可也不是不能容人的，只不過，這李昭的爹卻是之前在他房裡伺候的得意人兒，卻背叛他勾引了妻主。這背叛才是讓他忌恨李昭至今的原因。

於氏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正好堵住了慕容玥想要開口說的話，“這李昭啊，雖說身份低賤，到底也不是真的奴才，不好直接送到汝陽王府。小王爺到了這個年紀了，也該有幾個房裡人了。既然小王爺看中了這小子，那我作為男主人，也沒有阻止的理兒。不過，李昭他到底還沒有滿額，不能正經行禮。這樣吧，小王爺回去後遣個人來說合說合，我讓人收拾收拾東西，過幾天挑個日子連著嫁妝一起送到王府就是了。至於開臉，定名分什麼的，就等到他滿額時再行禮也就是了。”於氏三下兩除二，將一件既不合情又不合理的事情硬是說圓了。慕容玥對這些禮儀之類的還未精通，更何況是嫁娶之事。

見慕容玥還想再說什麼，於是又隨即補上，“那現在既然李昭已經是小王爺的人了，您自然不用擔心我們會苛待了他。來人啊，好好地送公子回房！”於氏纖手一揮，將面上已經含羞帶怯的李昭帶回了房。

“是——”眾僕人中氣十足地應了一聲。

慕容玥在心裡嘆了一聲，也罷，反正府裡養個人還是沒問題的，頂多到時他有了真心喜歡的人自己再成全了便是，畢竟現在他們的關係也未真正訂下來。現在想來，李昭能離了李家也算是一件好事。這麼想著，慕容玥也不再鬱卒了，跟於氏告辭後就離開了李府。心情混亂之下。便忘了問蘇冷玉的事情。而是轉而回府招人按照於氏的說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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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嫁給小王爺很高興？”李鳳書摒棄下人，獨自來到李昭的房間——他們住在同一個院子，李昭也有獨立的幾間房，雖然小了點。李鳳書倚在門口，看著李昭加緊繡著些活計。

“啊？你……”李昭一聽李鳳書的聲音，便倏地站了起來，“我，我……”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滿臉的春意已經顯露出了他心底的喜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