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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蕭牆內外之第79回

“然後,太爺就把招待客人的事項交給了大太太。大太太那二十兩銀子,想不花出去都不行了。”

小寶說得唾沫橫飛。

“四爺,高!”

初七讚歎地朝著釋然翹起大拇指。

打不到鹿,也不讓鹿吃草。這才算計了二十兩銀子,改天誰要是激怒了四爺,弄不好整個家都要給算計進去。

釋然面色平淡。她可不覺得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一家人,最終走到這一步,不能不說是莫大的悲哀。

若是地下的祖先們知道了,怕是要氣得跳出來。

楊家門戶不嚴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楊老太太和大太太也不知道覺察到其中的隱患沒有?如果覺察到了,就該及早地整頓、維護。但是照眼下的情勢看,顯然,她們對此並以為然。

家奴當街議論家主;家主的隱私動輒就成了下人們的噱頭;長此以往,主人的弱點流傳出去,被別有居心的人利用了,後果不堪設想。

從小,娘就告誡她們“閒談莫論人非,靜坐常思己過”,這些最簡單的道理,難道楊家的下人們從沒學過嗎?

就說小寶帶回來的這一“可靠訊息”,那是第一時間從楊家傳出來的。

楊家的丫頭們嚼舌頭,被掏大糞的聽了去。掏大糞的跟初七這種小混子又是常常見面宛若親人一般的,自然要“好兄弟,見面分一半”。

楊家沒有秘密可言。這就等於敞開了大門等著強盜來洗劫。

“好,很好。”這就叫“作死”吧?雖然,三房受了太多的羞辱;雖然,三房沒有能力雪恥報仇。

可是,人在做、天在看。報應這個東西遲早是會來到的。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

她有什麼好著急的?慢慢等著看就是了。

接下來該做什麼呢?

“作為老人,說出的話總得有點威信。”

父親額頭上的傷,不能白挨。把三房逐出門戶,可不能只是一句氣話。

“這兩天就該開鐮了。每年這個時候,申明亭都要張貼公告,提醒大家做好各種準備。”

初七充分發揮出狗腿的特性,點著頭兒道:“是的,四爺。裡頭的內容,年年都差不多。”

“那也太無聊了。你覺得楊家會不會把斷絕父子關係的事情公示出來?”釋然不恥下問。

初七心領神會:“四爺放心。今年,三老爺的糧囤子肯定能多收好幾升。”

脫離了親屬關係,從此獨立生存。也許會步履維艱,但那未嘗不是一次重生。

晚飯是陶老太爺父子幫忙做的。

老三大吵了一場後,奪門而去。

二舅怕他一氣之下,出去招惹是非,跟在後頭追了幾條街,直到看見他拐進了東北街老癩痢頭的牛棚,這才放下心來。

平時不待見的人和臭烘烘的牛棚,關鍵時刻倒成了蔽身所。世上的事兒,還真不能說的太死。

二舅站在街頭,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慢慢轉身回來。

陶氏和桂月慪氣不吃飯,多出了三個人的飯量,孩子們吃的倒是比平時要飽一些。

只有釋懷吃的最少,看上去像是吃沙子,一口一口吃的甚是艱難。

大舅等人都明白她的心思,看著她明明很難受,卻還要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委實地感到心疼。

可事關女孩子的名節,除了當孃的,別人還真不好說出來。

二舅就慫恿釋容去逗大姐開心。

釋容想到大姐平時對女紅最感興趣,就掇了自己的針線笸籮,藉口要跟大姐學繡花,試圖轉移釋懷的憂傷。

結果,釋懷根本就沒這個心情。強笑著以頭疼為藉口,拒絕了幼妹的好意。

這下,二舅也沒轍了。

眼看夜色四合,就要掌燈了。陶氏和桂月也該是洗漱的時候了。

陶老太爺父子三個就起身回東街。臨走前叮囑釋懷姐妹,務必要關好門戶。及早把艾蒿燒起來,趕趕蚊子。小心別讓風吹跑了火星,引燃傢什。沒事兒早點睡覺,別熬燈費蠟的。夜裡有什麼事兒,及早過去通知外祖和舅舅們。

姐弟幾個一一應了,一起送出門。

大舅身體不好,行動要緩慢些。剛剛出了門,走到樹下陰影裡,看著釋然就要關門的時候,他忽然轉過身來,喚了釋然一聲。

“二嫚。”

蕭牆內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