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用屈辱換來成長的日子。而現在,眼前的奢華好像重新點燃了他的渴望。
但是他需要的不僅僅是物質上的滿足,他已經不是那個單純善良的王子了。
“你終於來到了我這裡。”
一個聲音徒然從背後出現,又是沒有任何腳步聲的預警,德修爾回頭看見佐朗?威弗爾站在自己身後。
依舊是三十來歲的容貌,和七年前完全沒有不同。
“威弗爾先生,抱歉我擅自參觀了您的擺設。”德修爾轉過身。
“沒關係,擺設原來就是讓人參觀的。”佐朗?威弗爾伸出手,扣住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王子的下頜,幾秒後笑起來,“我沒有白等這七年。”
他面前的俊美王子已經不再顫抖,直視他的眼睛平靜得沒有波瀾,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能讓他輕易看穿的小少年了。
“七年前您給了我一個承諾。”
“是的,我承諾給你你想要的東西,我不會食言。”
德修爾緘口,對方太肯定的語氣讓他不得不重思自己的渴望。他也想知道這個神秘的男子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可以如此承諾,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他給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呢?
“有什麼想問的你可以隨意地問,我們的確需要一些交流。”佐朗的表情突然變得不那麼嚴肅,湊近了德修爾的臉,如同親密情人一樣自然地吻了一下那兩瓣粉紅色的唇,“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去臥室。”
德修爾沒有拒絕,儘管佐朗的口吻給了他充分的回絕餘地,也沒有以此為脅,但德修爾幾乎沒有猶豫便答應下了佐朗的邀請。他覺得這個人好像有種魅力,使得自己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一場纏綿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深夜,佐朗讓管家給德修爾送了些夜宵,德修爾不慌不忙地把許久沒有嚐到過的美味食物用完,轉頭看向披了一件長袍站在窗邊的佐朗。
那不是人類。七年不變的容貌,只有在激烈運動下才會變得溫暖的身體,還有悄無聲息的來去方式,諸多的證據都讓德修爾確信了他的非人類身份。那麼他會是什麼?吃人的妖怪?將人引誘入地獄的惡魔?但是無論他可能是什麼,德修爾卻絲毫不覺得害怕,反而好像親切得如同是自己的同類一樣。
“我在尋找一個孩子。”看著窗外的黑夜的男子終於開口了。
“孩子?”德修爾愣了一下。
“一個可以成為我的繼承者的孩子。”
德修爾明白過來,他並不是指在尋找一個迷失的孩子,而是一個會成為他的孩子的人。
“您是說,養子?”
“不,在他身體裡的血快要被吸乾之時用我的血給予他新生,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孩子。”佐朗慢慢回過頭,微啟的雙唇間露出一對尖而長的犬牙。
德修爾感到自己驚了一下,眼睛有一瞬間睜大,“……吸血鬼……”
“那是低俗的人類對我們的稱呼,我們自稱為血族。”佐朗的犬牙已經收了回去,再看不出於人類的區別。德修爾的驚詫也已經結束,安靜地坐在椅子中,他已經大致明白了眼前的血族的打算。
“我們血族有著自己的領土,在一個被稱為血界的地方,七家族在偉大的黑暗之主撒旦的麾下統治著各自的家族和領地。但這並不意味著和平,薩德和達德利兩大家族進行著長久的爭鬥,被夾在他們之間的威弗爾為了生存也許不得不選擇某一方陣營,但是這並不是我的希望。我想要的是第三個選擇。”
佐朗看了看德修爾,美麗的青年顯然明白這第三個選擇是什麼。
“所以我需要優秀的孩子,可以理解並且幫助我,在將來甚至超越我統治威弗爾的孩子。”
“您是……”德修爾的語氣中再次露出了驚訝。
“我正是威弗爾的族長,佐朗?威弗爾親王。”
臥室裡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佐朗看著座椅中的青年,德修爾的眼簾微微垂著,但並不是在掩飾恐懼或者狂喜。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走到佐朗的身邊。
“為什麼是我?”
“你是我留意過的幾個中最出色的。”佐朗撫摸著德修爾耳邊的金髮,“美麗,優雅,有野心,有手段。你可以為了實現目的而不擇手段,用自己的身體作交易,但你卻可以讓你的眼睛始終那麼美麗那麼驕傲,連我都要為之著迷。”
德修爾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甚至忘記了自嘲那段一事無成的七年時光。他的心情平靜得有點不可思議,就像是在掩飾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