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守夜過後,一直沒與賴雲煙說話的魏瑾泓回了頭,聲音暗啞,但還是平靜的,“靜觀園太遠,你回修青院休息。”
說完,掉頭就去跟管家吩咐事了,留下賴雲煙皺著眉頭立在原地。
“娘……”剛聽魏瑾泓的話扶了祖父回去的魏世朝又回了。
賴雲煙伸出手,整了整他頭上戴的孝帽,“靈堂布好了?要去停柩了吧?”
“嗯。”
“去吧。”賴雲煙溫和地道,“跟著你爹做就是,不懂的,問賴絕他們。”
“我知道的。”魏世朝這時掉了淚,哀求地看向賴雲煙,“爹爹心裡不舒服,你這幾日對他好點,好不好?”
賴雲煙頓了好一會,朝兒子點了下頭,眉頭輕斂了起來。
魏瑾泓不應該再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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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雲煙回修青院只休息了一會,就去了靈堂,這是祝慧真和魏家二嬸夏氏也在,正在抹眼淚。
一看到她,夏氏就拉了她的手,哭道,“怎地去得這般突然,我都未見她最後一眼。”
魏景軾帶著她一直住在書院山上的宅院,從不輕易來府,這妯娌感情也一般,魏崔氏死了夏氏有多傷心不盡然,但突然熟悉了這麼久的人去世了,悲傷還是有一些的。
更何況,夏氏也是個善性子,只記好不記壞,這時大概想起的全是崔氏的好了吧。
賴雲煙扶了她,拿帕擦了眼邊的淚,輕聲用衰弱的聲音泣道,“嬸母,我……”
“嫂嫂剛去哪了?”祝慧真在旁突然問了這一句。
這時她們已進了靈堂,賴雲煙先無聲響,等把夏氏扶著跪了下地,她也跟著跪下後,才朝祝慧真輕道,“身子不好,差些要昏了過去,我夫君讓我回去歇上一口氣再來,弟妹若是覺得不妥,去與他質問就好。”
說罷,也不管祝慧真的反應,垂頭哭了起來。
這時靈堂門邊跪不少丫環在跪哭,賴雲煙心中一片疲憊,哭不出太多眼淚出來不算,聽著這些哭聲腦袋也是如被針截般疼。
等上午過後,族中不少內著聞訊過來幫忙,哭喪的更是多得整個靈堂都擠滿了人,賴雲煙被擠在最前面,差點被這滿屋子的悲哭聲給鬧昏過去。
見她臉色不對,夏氏先是拿冰帕子擦了她的額頭,又拿溫帕子擦了她的臉,在她耳邊輕聲哄她道,“再忍忍啊,乖囡囡。”
賴雲煙這些年與她感情好,暗中送了夏氏不少東西,又幫扶了她孃家不少事情,夏氏全記著,這時撫慰起她來聲音有說不出的柔。
“唉。”賴雲煙應著,忙著拿過冬雨手中浸了消腫水的帕子擦眼。
沾了一上午的辣椒水,現下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刺疼難忍,難受得很。
冬雨她們也使了法子,叫了其它家的嬸子們過來,隔開了祝慧真,賴雲煙這一角全是與她私下關係好的嬸子媳婦。
算來,經此一次,從朝她靠過來,對她面善的人中,大概也讓人看出來她私下在魏家動了多少手腳了。
夜間賴雲煙昏倒被扶了回去,剛靠在床頭把補湯一口氣喝下去,魏瑾泓就匆匆大步進了內屋,坐在她的榻邊就與她道,“明日要帶世朝去報喪,家中內務需你與二嬸她們管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