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找幾本孤本過來,還有地冊。”魏瑾泓看著杯子又說道了一句。
此法不行,再說一法就好。
賴雲煙頓時啞言。
她確實需要這個,她還要繡萬里江河圖。
“我這裡還有不少你用得上的好東西,你下次還能找到換的來換?”賴雲煙不無譏俏地道。
“到時再說。”魏瑾泓抬眼,朝她溫和地道。
方大夫來信說,說她這裡的不少東西都是於他身體有益的,說他已跟他們表小姐說了,可他等了幾日,也沒等到她可能有的好意,他就差不多知道,她確實是打算視而不見的。
山不就他,只能他去就山了。
不過這山就的也如他的意,另外她常給小兒吃的零嘴確實好吃。
他從未吃過這些婦人小兒用的東西,但嚐起來,確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用來熬夜看書寫冊再妥當不過。
他這話一出,賴雲煙是真無奈了。
這時小菜小酒已端上了桌,看魏瑾泓自動自發地給她倒酒,她也不好再說什麼話,就提筷自行吃了起來。
等兩人把菜吃得差不多,酒足飯飽的賴雲煙看著魏瑾泓苦笑說,“你說你圖啥?”
要什麼,實則派人來跟她說一聲就好,看在世朝的面上,她能不拿出來?
天天來挨她的冷眼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她難受,他也難受嗎。
魏瑾泓明瞭她的意思,他在丫環端著的溫水盆中洗了手,拿溫帕擦了下手,才與她道,“你這裡安靜。”
也只有這麼一會,他能睡飽吃好。
出了這靜觀園,不知多少人要找他,多少瑣碎事要排布,他忙於幾日就會身心交瘁。
“多謝。”說罷,魏瑾泓起了身,朝她作得一揖,往門邊走去。
過了一會,僕人來報,說大公子剛出靜觀園的門,就被二公子的小妾跪在地上求他去看看二公子。
賴雲煙聽了輕搖了下頭,眉眼之間的淡笑也淡了下去。
這魏府,也不知會被魏瑾泓管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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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雲煙深居靜觀園,這日子過得也不是風止浪停,先是有那闖入園中的人被魏瑾泓的下屬帶走杖斃,後是她的僕人去後門接每日用度,也會被人攔住,哭求她去求情。
但沒幾日,也就沒人攔她的人了,說是大公子那又發了話,說是大夫人靜養,誰要是敢前去打擾夫人,家法處置。
他話後幾天還是有人敢來攔的,但那攔的幾人無影無蹤消失後,也就無人敢來攔人了。
賴雲煙聽說,這些個丫環僕人都被送走了,送到哪去了誰人也不知,她就是令人去查了,也沒查出什麼來。
這時,魏府又送走了幾批僕人,有些是賣了,有些是送給了魏氏族人,偌大的魏府在一月之後,少了近兩百的奴僕,這讓往日喧鬧景象不在,在冬日的寒風之中,哪怕快要過年了,這昔日九大家首頭之一的魏府也沒因此增添幾分喜氣,反有幾分凋零之感。
那素日來往魏府的門客士儒,也不再像往日那樣頻於上門。
此時魏府的前院由魏瑾榮主持,他是個三天兩頭不在府中的,便是有人來拜訪,也會被門人道他出門去了,無人接待,這些人也就自不像前些日子那般頻於上門,坐下吃喝誇誇其談。
這時國師善悟也不再出沒於德宏書院,而京中蕭家開道,另建“應天”書院,其門匾乃當今聖上親手題成。
德宏書院因前次書院死了幾人本就壞了名聲,這時書院又有人領頭帶走了一批學子,雖有魏景仲領院中名儒挽留,但書院中人在這年年末少了一半。
來年開春,德宏沒落,應天如日中天。
這時,京中格局大變,蕭,時兩家取代魏,賴兩家,與祝家並列三大家之首。
這年開春,天氣回暖,但魏家卻蕭瑟無比,賴雲煙聽聞魏崔氏跟魏景仲大哭陪罪,卻讓魏景仲令僕人抬走送到家庵靜養後,就知魏崔氏今生是扶助崔家無門了。
她這時哭得再大聲,也不過是魏景仲想起崔家的下場罷了。
在過年期間,魏瑾泓下了族中各家,等德宏開春入學無人後,魏氏族子紛紛入了德宏,年齡大的有四十有餘,小的不過三四歲之齡。
此次魏氏族子前入德宏就學,讓天下學院變成了魏氏學府。
而魏家這一頭要承擔這些學子所有的花費開銷,魏瑾泓前來跟賴雲煙商量了一下,就說要是別人說起,讓她承認這錢財泰半出自她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