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眼,笑容悲冷,“到時,不管有沒有說服,全都晚了。”
誰又會信地廣物博,尚能說國泰民安的國家,會在十來年後化為灰燼。
“太荒謬了,”魏瑾泓說的前京讓賴雲煙難以呼吸,她緩了一會才又勉強笑道,“許是大師們猜錯了。”
魏瑾泓淡淡一笑,默而不語。
信與不信,她還是會選擇信的。
她是那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人,上世不告知她,不過是因為她一介婦人不需知道那麼多,這世選擇告訴她,逼她入局,想法萬般拘了她,確是為了魏家,為了她生的世朝。
他需要一個人在他不在的時候,為會著他的族人著想,哪怕是不得已為之。
而她最擅於從死路中找到一條路活下去,上世她一人的走南闖北,這世的九年遊歷,都讓他看清了她是一個絕對會不擇手段護著她的人活下去的人,哪怕因此要低下她高傲的頭顱她也會毫不猶豫,她知道太多生存的方式,也能忍受常人不擅於忍耐的苦痛。
善悟說,這世上總有一類人註定是用來犧牲的,例如他自己,例如他,例如皇上,也例如她這種女人。
皇上與他曾言過這與女人何干,可現在皇上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的族人都滅了,而他,現在也終是把忍了又忍的事情告訴了她,而不是瞞著她,讓她再過幾年的太平日子。
之前她便是想逃離這座府第,不能與人縱馬山林而有怨由,這些都還是太平日子,可從此之後,她的心中怕就是再無寧日了。
世事從不由人。
他確也是對她殘忍的,在她見了他後,還是選擇了把這事告訴了她。
便是死,這世她也只能死在她的身邊。
時間越長,他就越知道,他已不想放開她了。
“這不是真的。”她又笑著問他,眼睛眨也不眨。
魏瑾泓知道自己再出口一個“真”字,都是在逼她發瘋,所以他垂著頭閉著眼睛不去看她。
她無路可走,賴家,任家還在她的背後呢,她能走去哪?
就是死,她遲早也會死,像她這種人,哪會明知道事實,不會在死前為這些她最重視的親人拼上一拼,博上一博?
這麼年些,讓他摸不清她的心要怎麼討好,但足夠讓他完全弄明白她是個什麼人。
“魏公子,”她上前來拉他的手,說話的聲音中有淚,“都這麼多年了,我從來不敢在你面前真與你撕破臉,也從不敢對你失敬,你說你,都這麼多年了,怎麼就還是要這樣逼我?”
告訴她這些,她以後就不能真正自由了。
他幫著她,替她困住了她。
她這重來的一生,不管以前想過多少平靜的以後,到此是真的完了。
魏瑾泓閉著眼,任她的指甲掐進他的手腕裡,他感覺他的心有些微的疼,心口也如是,這些疼痛絲絲麻麻的,讓他有點難以呼吸。
“夫人,這是您自己問的。”看著他們主子的臉都是青的,那低著沒有抬起的頭就像是在認錯,悄然進來隱在他身後的蒼松哭喊了出來,“夫人,這是您自己問的,您別逼大公子了,他心裡苦,他心裡也苦啊,他不是不想對您好,而是他再對您好您也看不見啊,在您眼裡,他做什麼都是錯的,你讓他怎麼辦,你讓我們這些跟著他的奴才怎麼辦啊。”
就是為著顧忌她,翠柏連自己最愛的女人也不能爭上一爭,她還想讓他們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大話放狠了,現在是寫一天,都寫不了6000個字,罪過罪過。
☆、119 章
“是啊,我想怎麼辦。”蒼松的逼問讓賴雲煙荒謬地笑出聲來。
她真是可悲;總是妄想自己能在這藩籬中闖出一片自己的路出來;她爭她鬥;哪怕是在別人眼裡都是荒謬的;她也以為這是她自己的路;走到頭總會見到她要見的滿地鮮花,滿園□。
可是,這賊老頭就是讓人爭不過鬥不過;她活了這麼多年,沒有哪一次真在它的面前討著了便宜。
“這命啊。”賴雲煙搖了搖頭,把臉龐的那滴淚擦了去。
這麼多年;好久沒有這種走投無路的感覺了。
可這又能如何;人啊,只要活著有口氣喘,就得活下去。
魏瑾泓確實是太瞭解她不過了。
“退下。”魏瑾泓這時冰冷地開了口。
被他看著的蒼松低頭沒動。
“退下!”魏瑾泓這次是喝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