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進過書房,不由笑了笑。
他閉眼休息了一會,在早膳時分進了她的側院,見丫環正在揉著她的脖子,隨口問了一句,“沒睡好?”
“嗯。”她垂眼答了一聲。
“聽說你昨晚在找書?找的什麼?”他在他對面坐下,接過了丫環端來的清茶。
“寶西黃水河的詳細記載,我只找到一本略提了幾句來歷的,我想知道是這河到底流過幾境,河水是春漲夏高還是別的什麼情形。”聽他提起,賴雲煙忙抬起頭來問。
“還有什麼要知曉的?”魏瑾泓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後撫著手中指頭慢慢道,“西去之路的河流,地貌,宮中現下已有專人探聽整理。”
“那我要全部。”賴雲煙想也不想地說,說完,才知自己的語速過快。
但這時魏瑾泓已笑著點了頭。
“你們早盤算多年了?”賴雲煙想了想,問道。
“嗯。”魏瑾泓承認。
“有沒有想過,善悟的話要是沒成行呢?”那到時宣朝只會比現下絕對只壞不好,現下強壓下的王候貴族是暫時沒有辦法反彈,但除非把一個個都滅了族,斬草除根,要不然,這些人不會坐以待斃,總有一天會聚攏起力量來反噬這個王朝。
“晚春地動後,皇上就沒再想過這個可能了,”魏瑾泓笑笑道,“所以才有丁田新法。”
“不說皇上,單說您,要是善悟的話不對,到時您覺得我朝會如何?”
“皇上有法子帶人去西海,自然也就會想到別的法子再帶我們回來,不管好壞。”魏瑾泓很是平靜地說,“只要將令在他手中,你說的那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可這世上沒幾個人傀儡,總會有異見。”賴雲煙很是冷靜地看著他。
看著面前有時總是會露出些天真來的女子,魏瑾泓有些憐惜地看著她,“這世上確實沒幾人是傀儡,但殺光了,他們便想當傀儡也當不成。”
“皇上手上有將有令,全是殺將,”魏瑾泓看著她微微瞪大了的眼睛輕聲道,“你即有心,那就請你兄長去淺探一下兵部,看從上至下三十六將,哪個不是欲血征戰過來的鐵血殺將,再則你也可探一下,這次派出去的二十隊鐵騎,中間有幾個小將是你兄長認識之人,讓他去問問,看有沒有皇上讓他們殺而他們有不敢殺的人。”
賴雲煙聞言苦笑了一聲,“是我眼淺。”
現在樹王爺都是皇上的人了啊。
真是好日子過多了,她都忘了真正的殺戮的威力了。
人是殺得絕的,也是殺得傻的,更是殺得懵的。
時家的慘劇近在眼前,都沒讓她有多大的警醒。
對於說一不二,男人總比女人多得是法子。
“順勢而為吧。”魏瑾泓握著杯子,看著裡面淺綠色的清茶淡道,“至少你還有魏家,有賴家。”
有著這兩家,她的日子總不至於太無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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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七月初時,天氣越發炎熱了起來,祝慧真生的三兒魏世安自生下來健康得很,但這月打頭一天開始就是拉稀吃不下奶,不到幾天,胖乎乎的小子小臉就瘦了一大半下來,看著瘦弱得很。
魏二嬸夏氏是個心腸軟的,這天主動來修青院請易高景去看診。
“我知道我這是太會操心了,可小子可憐啊,看著我這心都揪著,想來想去,還是想從你這裡請易大夫過去瞧瞧,。”魏二嬸是這麼跟賴雲煙說的。
賴雲煙敬她,自然也就應允了她的話。
府中是有大夫的,但易大夫這人只專伺魏瑾泓一人,這人是魏瑾泓從外地請來的能人,外人只知他是魏瑾泓的大夫,還給皇上把過脈,當他醫術高明得很,一般人來請,魏瑾泓也很少應允過,只派府中大夫去,由此一來,這易大夫的醫術更被傳得玄乎其玄了。
夏氏來開了這個品,賴雲煙也沒多心。
但過不了幾天,二房又說魏世安身子骨欠妥了,這次魏二嬸來請的時候也有些忐忑,道,“我看是病得重得很,慧芳的眼都哭腫了,世安也是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次還是你帶著大夫過去看看吧。”
“唉,我這身子也不好,就不給世安帶病氣過去了,這樣吧,易大夫跟大公子出門去了,等大公子與他回來了,我叫大公子帶人過去瞧瞧。”賴雲煙笑了笑道。
魏二嬸聽著易大夫不在,起身焦慮道,“那就如此吧,易大夫不在,我還是去找貢大夫過來看看。”
她知道蔡大夫是隻給賴家看病之人,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