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的臉上出現一抹失落,他吶吶的看著蘇清,突然一拍腦袋,掏出一包東西塞到她的手裡,臉上依舊是那抹憨傻的笑意,“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棗泥糕。”
自從上次隱約的在荷塘邊看見蘇清那抹熟悉的身影之後,蘇重宴便一直將這棗泥糕每日換了新鮮的帶在身上,巡邏之時走至這裡,企盼著再見到這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兒。
蘇清的手裡捏著那微微散發著熱氣的棗泥糕,有些許怔愣,但是隻一瞬便反應了過來,提著裙襬衝出樹叢,轉身便急匆匆的離開了,也不顧身後那依依不捨的目光。
其實即使是這表哥和蘇清十年未見,蘇清還是擔心他看出什麼端倪,最好的計策便是走為上計。
手裡的棗泥糕捏著燙手,蘇清將它放入寬袖的暗袋裡,埋頭趕路。
御花園很大,蘇清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小宮女,總算是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披香宮,卻聽到皇上夜宿披香宮訪良人處的訊息。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原來今日那荷上美人,便是那傅昭儀的表妹,訪良人。
☆、第16章 冰酪
“蘇清姐姐,訪良人的冰酪備好了嗎?”新撥給那訪良人的小宮女綿槿,靜靜的站在小廚房門口,清秀的面容上掛著靦腆的笑。
冰酪,牛乳中取浮凝,熬而為酥,從乳出酪,從酪出酥,從生酥出熟酥,從熟酥出醍醐。
牛乳一碗,攙水半鍾,入白麵三撮,濾過,下鍋,微火熬之,待滾,下白糖霜。然後用緊火,將木杓打一會,熟了再濾入碗,糖內和薄荷末一撮最佳。
對於蘇清來說,這繁複的原始冰激凌真的是把她折騰死了,明明她只是一個做藥膳的,還做這什麼勞什子冰酪,皇帝老子了不起啊?
恨恨的將那冰酪放入訪良人特地交待的金盤之中,蘇清看著那黃白相應,突兀的想起一句詩來,“色映金盤分外近,恩兼冰酪賜來初。”
這句詩的意思是,冰酪盛於金盤,黃白相映,賜食的地方離聖上很近,這真是難得的殊榮。
微微眯起雙眸,蘇清將金盤遞給那小宮女綿槿,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託著往外走去。
這訪良人和她的表姐傅昭儀比起來,真是聰慧許多呀,連奉承那皇帝都用這麼文雅的方式,看來是個要有大出息的,像自己這種小蝦米還是乖乖的做藥膳吧。
做完那冰酪,蘇清從櫃子裡面拿出一罐子玫瑰花幹,混著上品茶葉一起置放在桌子上。
這玫瑰花茶細甘微苦,行氣解憂舒肝,是一味平緩的茶療方,製作起來也算簡單。
先把生石灰研碎,鋪放在瓦壇底,上面鋪兩層竹紙,把玫瑰鮮花鋪放在紙上,將瓦壇的口子密閉封好。
等到鮮花的水汽都被石灰吸附乾淨,再將玫瑰花幹取出,另存他處,泡茶時用以點茶,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拿出那玫瑰花茶不過一會兒,一個小宮女便苦著臉直奔小廚房。
蘇清面無表情的指了指桌子上的玫瑰花茶,繼續整理著手裡的蟲草花。
這幾日過來,蘇清都習慣了,那傅昭儀身子不好,卻每每最喜歡折騰,一聽說皇上是去的訪良人那,不氣個昏天黑地是不可能的,這通氣解燥的玫瑰花茶,都快被她喝乾了。
那小宮女哭喪著個臉,偷偷看了一眼蘇清,抱起玫瑰花茶便邁著碎步去了。
蘇清輕嘆一口氣,從小矮凳上起身敲了敲痠軟的腰肢,正準備出去透透氣,便聽到不遠處院子裡熙熙攘攘的聲音。
皺了皺眉,蘇清四下看了看,才發現身邊的人都急匆匆的往那邊趕了過去。
拉過正好從自己面前走過的小佺子,蘇清道:“這是怎麼了?”
“蘇清姐姐。”小佺子被蘇清拽住了袖擺,臉上帶著淡淡紅暈,聲音有些尖細,“聽說是如南姑姑犯了聖怒,正綁在院子裡被…打竹板子…”
“打竹板?”聽到小佺子的話,蘇清滿臉的驚訝神色。
因為這打竹板不僅僅是明面上的打竹板,而是從心理上對受罰者的施壓,受罰者在受竹板時,必得褪去外褲,與人圍觀。
這如南姑姑再怎麼說也是這披香宮的老人了,還是太后的人,今兒這一出下來,可不知會掀起什麼風波,只是這皇上無緣無故的,怎麼想起折騰起這如南姑姑來了?
跟著小佺子站在外圍看了看那如南姑姑的慘相,蘇清說實話,心中是不忍的,但是一想起前幾天自己風吹雨淋站板著差點丟了命的事情,那一點同情便又壓了下去。
如南姑姑畢竟是披香宮的管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