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看到站在門邊的蘇清,桔蔻揉了揉眼睛,聲音還有些迷糊道:“蘇清姐姐?”
“桔蔻,細辛怎麼了?”一把拉住桔蔻的胳膊,蘇清猛地跨進門內,直截了當的道。
“細辛姐姐?”聽到蘇清的話,桔蔻猛地睜大了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被蘇清抓住的胳膊也是陡然一顫。
看著桔蔻愈發蒼白的面色,蘇清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緊緊的掐住桔蔻的胳膊,聲音帶上了幾分寒意,“細辛到底怎麼了?”
桔蔻的臉上顯出幾分為難和害怕,她一把將蘇清拽進了內房,又走到房門口左右觀望了一番之後才關上房門,轉頭對著蘇清道:“今日細辛姐姐進去伺候昭儀,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被拖了出來,說是要杖刑五十。”
“我本想著給那行刑的小太監塞點銀兩,沒想到茯苓姐姐端著把椅子就坐在了旁兒,說是昭儀叫看著。”
“然後呢?”蘇清的手按在一旁的鑑臺上,白細的手指尖摳進鑑臺上放置著的一朵翠玉珠花上。
“然後結結實實打了五十杖,人都要沒氣了,現下也不知道送回來沒有。”桔蔻的聲音在蘇清愈發冷凝的眼神下漸漸壓低。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上前一步,蘇清比桔蔻略為高挑了幾分的身形,死死的壓制在她的頭頂。
“…是…是茯苓姐姐不讓我說…”
“砰!”
“…啊!”桔蔻驚叫一聲,踩著精細的繡花鞋驚慌後退。
寬大的鑑臺上,那面水稜鏡被蘇清一下就揮到了地上,噼裡啪啦的碎了一地,中間夾雜著幾朵細碎的珠花,被壓在碎片下,也變了形。
“好,真是好的很!”蘇清咬牙,帶著紅印的手緊緊攥起,提起裙襬便跑出了桔蔻的房間。
披香宮很大,前前後後的院子就有很多,蘇清抬頭看了看炎熱的太陽,腳步迅速一轉,衝向了披香宮的小前門。
披香宮的小前門那裡,青石地磚被烤炙的火熱,中間擺放著一張長形紅漆木凳,細辛雙手雙腳被縛,整個背部血肉模糊,臉上蒼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而她的身旁,竟然是空無一人。
蘇清努力忍住眼中漸漸升騰起來的熱意,用力的將綁住細辛的麻繩扯開,手指小心翼翼的輕輕撫過她早就勒成紫紅色的手腕。
拿出帕子擦了擦細辛汗溼的額頭,蘇清的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細辛?”
細辛纖白的手指微微抖動,目光渙散,嘴唇上都是被咬出的鮮血,在慘白的臉上尤為刺目。
“沒事的,來,我帶你走。”小心的避開細辛的傷口,蘇清將她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然後扶住她的腰,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挪去。
正午十分,熱氣彌散,呼吸之間,空氣裡面似乎都帶上了幾分薄熱。
蘇清帶著細辛一步一挪的往前走著,那挽在細辛腰間的手漸漸被蘊熱的液體浸溼,刺鼻的鮮血味一點一滴滲透進蘇清的鼻腔之中,讓她忍不住的開始哽咽。
天氣燥熱,再加上失血過多,蘇清將細辛放在床上的時候才發現,細辛的衣服上都是冷汗和血水。
從床底拖出原主留在那裡的藥箱,蘇清抖著手拿出一把尖頭的剪刀,然後又雜七雜八的抓出一大把用白色瓷片裝著的藥丸,一股腦的放到了細辛塌旁的繡墩上。
手裡握著剪刀,蘇清的目光落到細辛那幾乎和背部血肉黏成一團的衣服。
撩起寬大的袖子,蘇清看了一眼處於半昏迷狀態的細辛,終於是狠下心動起了手中的剪刀。
像細辛這樣被罰了的宮女,如果沒有上面的命令,是不會管你死活的,最多也就是偷著從醫女那裡拿些藥物。
但是細辛這般重的傷,在這三伏天的日子裡,不是傷口潰爛致死便是活生生的被折磨致死,所以蘇清才大著膽子自己處理細辛的傷口,好在這具身子原主醫理方面的記憶她還記得一點,現在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細辛背部的衣服已經和那傷口黏在了一起,在加上那不斷冒出的冷汗浸溼了傷口,蘇清的剪刀每動一下,那混著膿水的血水便流淌下來,沾滿了她的手。
細辛的呼吸很是細微,蘇清擦了一把自己冒著汗的額頭,從那堆白瓷瓶子裡倒出一顆天麻丸,直接便塞進了細辛的嘴裡。
這天麻丸是蘇清最為熟悉的一種藥物,因為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它對於減輕皮外傷的痛苦,都是用的及其頻繁的。
蘇清手裡的天麻丸叫半夏白朮天麻丸,顧名思義便是用天麻半兩、芎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