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同婆婆生了嫌隙,何況她是將要遠行的人,那時未必在京城。
周夫人聽完,揚眉一笑,道:“你是怎麼打算的?”
若是黛玉不聲不響地應了探春所求,然後對於榮國府嘔心瀝血鞠躬盡瘁,即便用的是自己的嫁妝,她也有所不滿。黛玉資助孃家族人讀書理所當然,林家是書香世家,讀書上進的也是要出仕,將來聯絡有親,彼此親密,彼此幫襯,而榮國府只是外祖母家,且名聲一向不好,往日欺凌黛玉,如今瞧著大勢已去,便想讓黛玉接手,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黛玉有豐厚的嫁妝,統統都是要留給自己孫子的,當初黛玉拿出賈母做壓箱錢的一千兩黃金分給姐妹們,周夫人非常明白,並未阻攔,反而十分贊同,也是怕賈家在外面說賈母偏疼黛玉太過,孫女們靠後,但是這一回她卻不願黛玉在他們家壞事後供應他們,豐衣足食說得容易,粗茶淡飯和錦衣玉食不能相提並論,須得知道長此以往,慾壑難填。
想到這裡,周夫人一聲冷笑,探春倒有幾分才智,也心繫父母,她沒有勸諫自家兄弟上進,卻將父母家人託付黛玉,可見她不僅明白賈寶玉的脾性,即使自己勸諫了也沒有什麼用處,而且知道榮國府已經大勢已去,因此只能求到黛玉跟前。
黛玉雖是外人,但是畢竟是榮國府的外孫女,且是榮國府撫養長大,他們都認為即使榮國府侵吞了林家財物,黛玉也理應幫襯他們,不能推辭。
黛玉眉頭微微一蹙,道:“論理,他們家還有出嫁的姑奶奶,非我一人能管,難道二姐姐竟不管父母家人不成?再說,我是周家的人,只想一家人安安穩穩和和樂樂地過日子,並不想為了外人壞了咱們自己人的情分,因此來請太太教導我,也好有個主意。”
周夫人笑道:“你不是答應了寧和公主的請求?”
黛玉淡淡地開口道:“她臨走前那樣苦苦哀求,縱然是冷心腸的人也不好拒絕,何況我們好歹是姐妹一場。我原也說了,若是力所能及,自然盡心。”
她不會對賈家置之不理,但是卻不能不顧著自己的家人,追根究底,除了賈母和寶玉真心對待自己以外,自己並沒有得到榮國府那些親人一星半點的照應,賠進了大半家業,姐妹情分依舊都是淡淡的,反不如自己和妙玉張惠嫣然墨新等人來得親密。
周夫人聽了這話,點頭笑道:“便是寧和公主不開口相求,他們家出事了,咱們也不能袖手旁觀,以免外人說你涼薄,偏生她這樣請求,未免有些強人所難,卻是弄巧成拙了。”
黛玉微微嘆息一聲,默然不語。
周夫人想了想,問道:“你分給她的二百兩黃金她並沒有收下?”
黛玉點頭道:“寧和公主沒有收下,她是要遠離家鄉的人了,這些錢帶走了也沒有什麼用處,因此說留作日後替那府裡打點。”
周夫人沉吟道:“既然如此,就用這筆錢置辦一處宅子,將來給他們作安身之處。”
黛玉道:“我也有此打算。”周鴻尚在平安州平叛,她不知道自己何時離京,先買下來交給陪房打理,將來若真的出事了,自己不在京城中,他們也好有棲身之所。
周夫人讚許地道:“防患於未然,你想得很周全。”
黛玉低頭一笑,十分謙遜。
周夫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說道:“你心裡有主意便好,我也不管這些,明兒你跟我出去走動走動,衍兒年紀大了,咱們好生相看相看,下面漣兒和灩兒年紀都不小了。”
聞得要給周衍相看人家,黛玉笑道:“二叔年紀輕輕便中了秀才,不知道多少人家都看重二叔,咱們倒能給二叔相看個知書達理十全十美的媳婦,二叔成親後,也該為小叔相看了。”
周夫人卻搖頭道:“他們看中咱們家,咱們家卻不能看中他們家,樹大招風,咱們家不必和勳貴之家結親,因此須得更加謹慎。”何況次子媳婦的身份不能高過黛玉,以免將來次子媳婦進門,反看不起長媳,另生是非。榮國府長幼不分,就是因為賈赦續娶的填房身份卑微,讓王夫人管家,導致兩房就此生了許多嫌隙,至今依舊不和。按著規矩,賈赦的填房雖不能和原配的身份相比,但是也不能比王夫人低,必須相當才是。
周夫人不比黛玉,經歷的事情少,她見過賈赦的原配夫人,正經書香門第的嫡女,比王夫人身份高,從前和賈敏好,只可惜死得早,孃家也和榮國府翻了臉,老死不相往來。
聽周夫人說起往事,黛玉不覺一怔,問道:“我母親和先大舅母情分極好?”
周夫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