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比艱難的拽著但丁的胳膊,她甚至已經帶上了呼吸器,如今,兩人正乘坐一架歸屬於尼泊爾『政府』的飛機,飛行在兩萬三千米的高空上,但丁此刻已經開啟了機艙大門,下一刻,他將從飛機上跳下。
“嗖!”
乾脆的有如一顆紅『色』的流星,但丁從飛機上一躍而下,赤紅的風衣咧咧作響,可那聲響遠不如但丁耳中的風聲更為強烈。
波比目視著但丁跳下,她示意飛行員關上機艙大門,開始返航。
而但丁,他正透過肉眼來觀察下方的山勢,占卜結果顯示雷宵古的位置在中國吉隆附近的希夏邦馬峰附近,可是,但丁現在根本看不清究竟哪裡才是希夏邦馬峰,他『迷』失了。
與此同時,吉隆附近的一所監獄裡,布魯斯·韋恩正從噩夢中驚醒。
“呼……呼呼!”
布魯斯迅速的喘息著,不止一次,不止一次在夢裡回到小時候,回到那個讓自己終生難忘的時候,或許是自己七歲時掉進井裡摔斷了腿,無數蝙蝠撲面而來,或許是自己七歲時的,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面前,七歲,真是個不詳的時代!
“你做噩夢了?”
布魯斯的耳邊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布魯斯看過去,那是一個看上去非常慈祥的老人,不過,據布魯斯所知,這個老人十三年前因為殺人罪來到了監獄。
布魯斯『迷』茫的看著老人,他總會想,這個老人已經失去了一切壞心思,甚至,他現在就只想活下來而已,這樣的人不該待在監獄遭受這種苦難!
但是,想想老人當年犯下的罪行,布魯斯又無力起來,按照他的罪行,他理應受到這樣的懲罰!
矛盾,這世上滿滿的都是矛盾,為什麼死的總是好人,為什麼活著的總是壞人,被老人當年殺死的人同樣是可憐者,他死了,可老人現在還活著,老人曾是個罪人,可他現在還是麼?
“嘿!”
老人看布魯斯在那發呆,又一次問出聲來,布魯斯聽見聲音,飛快的清醒過來,他看著老人,輕輕點點頭。
“做了個噩夢!”
布魯斯沒有說謊,那的確是個可怕的噩夢!
“玲玲玲玲鈴鈴鈴玲玲鈴鈴鈴!”
讓人煩躁的要死的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任何人聽到這一長串單調的鈴聲都會止不住的鬱悶,可是,這樣的鈴聲布魯斯還要聽上三個月!
這是早餐的集合哨!
老人悄悄湊到布魯斯身邊,老人身上的破棉衣裡散發著濃濃的酸臭味兒,可布魯斯不覺得噁心,因為布魯斯自己身上也是如此。
“他們要教訓你,你要小心!”
老人小聲說了一句,這一聲提醒讓布魯斯心底一暖,在這寒冷的監獄裡,能讓自己感到溫暖的應該只有這老人的關心了吧。
不!
不應該如此!
布魯斯提醒自己,老人是個罪人,他在偷盜時殺死了發現他的人並因此進了監獄,老人就和當年殺死自己父親的人一樣,都該死!
該死麼?
真的該死麼?
布魯斯捫心自問,半個多月的相處,他知道老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熱心,慈祥,這就是老人的『性』格,這樣的老人,應該給他一個悔改的機會,給他一個重新生活的機會!
布魯斯無神的跟著犯人的隊伍,他雙眼掃過這一群無精打采的犯人,其中有很多都和老人一樣,在這監獄裡呆了至少十年,他們中總有忘記過去的人,他們中總有一心悔悟的人,他們中有人應該得到第二次機會!
可是,殺死我父親的兇手,他也曾在監獄裡呆了整整十四年,他悔悟了麼!
他會悔悟麼,他真的會為殺死自己的父親而感受到煎熬麼!
他死了!
哪怕他真的悔悟了,他也已經死了!
七年前,原本應該是我殺了他的!
布魯斯無力的思考著,『迷』茫的順著囚犯的隊伍行進著,直到他聽到了耳邊的低語。
“他們來了!”
說話的是老人,布魯斯順著老人視線的方向看過去,一個長相兇惡,滿臉傷疤的中國壯漢正帶著一群人走過來,布魯斯知道,這個男人是昨天自己打暈的那個混蛋的哥哥,現在,他來為他那蠢弟弟找場子了!
“真是夠混蛋的!”
布魯斯心裡罵了一句,七年之前,他還是哥譚的嬌子,韋恩家族的繼承人,直到那一天,他變了。
那一天,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