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過門了。
趙嬸一邊做著衣服,一邊往外看去,周全家的見了就笑道:“姐姐這是盼著阿桃姑娘回來呢,現在還早著呢,阿桃姑娘是小姐身邊一等一的人,不到入夜哪裡是得閒的?”語氣中帶著恭維道。
趙嬸只是一笑,卻不答話,只埋頭飛快的做針線。
周全家的卻不肯放棄,她男人現在雖然是馥雅閣的管事,可是說到底上,那些事還是秦管事在管著,丈夫只能打打下手。
丈夫說過,小姐最信任的還是秦管事和阿桃兩家,眼看著馥雅閣越來越賺錢,秦管事卻遲遲不肯將賬簿交給他管,只是讓他招待著來店裡的客人,和他一起到梁家的丁平早已經上手了,當然,周全也有些自得,因為丁平只是管著城北的一間小飯館,而他以後要接手的是全京城都有名的馥雅閣
“……小姐嫁去長平侯府,少不得要備陪嫁丫鬟,阿桃姑娘也有十八九了吧,這個年紀剛剛好,到時……”周全家的眉眼間閃過羨慕,她就沒有女兒。
趙嬸將手中的針線丟下,眼中閃過怒色,臉上卻冷冷的道:“我家的阿桃可沒有這個心思,小姐的事自有小姐少爺們做主,你管好洗衣房的事就好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小姐最討厭這種嚼舌根的人了”
周全家的一噎,心裡微怒,不過是一個沒了當家的寡婦罷了,要不是看她有一個能在小姐跟前說上話的阿桃,她能這麼低聲下氣的在她面前獻殷勤?她強壓下心底的不悅,笑道:“我這不是在為阿桃姑娘擔心嗎?這幾天鄭大*奶和尚七奶奶不就是在為小姐的嫁妝操心嗎?忙完了那些死物,可不就得挑選小姐的陪嫁丫鬟了嗎?”
趙嬸一把收起了東西,居高臨下的道:“昨兒驃騎將軍府的小姐給小姐送來的那件衣裙你們要是洗好了,就趕緊給小姐送去吧,那可是金絲軟煙羅的料子,聽說還是宮裡賞下來的,驃騎將軍府的小姐有一件,剩下的一件則送給了我們小姐,要是出了什麼差池,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周全家的臉色一時漲得通紅,趙嬸卻看也不看她,徑直繞過她走了。
晚上阿桃回來的時候,趙嬸斟酌再三還是說起了她的親事,嘆道:“……如今你也不小了,小姐對你是一個怎樣的心思你有沒有問過她?”
見阿桃紅著臉低頭,她就暗暗著急,現在哪裡還是害羞的時候?周全家的雖然可惡,可說的話也不無道理,既然她是這麼想的,那麼府中這樣想的也一定不少。
她推了一把阿桃,著急道:“你倒是說呀”
見阿桃咬著紅唇不說話,她的眼都紅了,“你可不能犯傻,說什麼通房妾的,說到底還不是奴才?小姐對我們有大恩,現在你們心無間隙的,可要是你做了侯爺的妾,你們的情分也就毀了以你和小姐的情義,嫁給一個管事不成問題,到時有小姐在一旁幫襯著,你又爭氣些,這日子還有什麼難的?”
阿桃漲紅了臉,帶著哭腔道:“呸,是誰說我要去做通房妾室的,娘你是聽誰瞎說的,別說小姐沒那個心思,就是小姐……我也不願意的,從前我們看的還少嗎?說是妾室,其實也不過比一般奴才略強一些,比起那些得勢的奴才還不如呢”
“那你剛才臉紅什麼?”趙嬸奇道,眼睛就一亮,拉了她的手問道:“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阿桃的臉色更紅了,整張臉都好像能滴出血來。
趙嬸卻焦急的看向她,“你告訴娘是誰,娘去求小姐,趁著這時候趕緊下定了,免得去了侯府又生波折”
阿桃就吶吶的說了一個人名,然後紅著臉道:“……還不知道人家怎麼想呢?”
趙嬸卻微皺起眉頭,可是看著女兒紅彤彤的臉中帶著羞澀的笑意,她就不忍拒絕,想了想道:“娘找人隱晦的提提,他要是也願意,就一起到小姐的跟前求恩典去。”
阿桃紅著臉點頭。
府上隨著搬進來的箱子越來越多,府里人的心也越來越活泛,大家都知道那是小姐的嫁妝,關於阿桃和阿梨幾個的謠言也越來越多,而梁宜梅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一心一意的跟著教習的嬤嬤學規矩。
每天上午要學習女紅和京城各種禮節,因為梁宜梅嫁過去就是朝廷命婦,少不得還要進宮之類的,下午嬤嬤就教她宮中的各種禮儀。
即使有了一世的記憶,梁宜梅依然學得很辛苦,可是除此之外,沈氏還將京城中各家的關係各人的喜好都寫下來要她背下來,道:“……這些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員家中的情況,以後你少不得要和她們應酬,這些東西背下來免得犯了什麼忌諱都不知道,還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