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找到哪個最準確的因為。
因為一般一個‘為什麼’,只配一個‘因為’。
楨佑擰著小眉頭,雙手緊握,躺在那裡,像巴浪鼓一樣搖著腦袋;還是想不出,到底是哪一個因為?
也許,還是得叫她幫忙回答才好。她肯定知道是哪一個因為!
這麼想著,他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拉她,這次沒有半路更弦;一路暢通,眨眼飛抵她的手臂。
溶月被他扯住,懵然一晃;扭頭相望,對上他黑黝黝的眼睛,不由一笑:
“咦!楨佑你醒了?”
“嗯!”
楨佑點頭,那些到嘴的話,卻突然變成了昨日手裡的蒲公英;自己這一張口,就似路過的風,把它們吹散而去;他困惑至極地鼓了鼓嘴,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悵然若失。
溶月看著他神情萎縮,心裡隱起擔憂,這小傢伙不會有憂鬱症吧?
她心裡連忙搖頭,不會不會,最多有點自閉症症傾向!
“咦?這是怎麼了?午睡前不是還聽故事樂的哇哇大笑嗎?怎麼睡了一覺,又不高興了?”
小傢伙抬頭,用盛滿黝亮波光的眼睛望著她,清稚的童音吞吐猶豫:“如果你想說的話,卻說不出來怎麼辦……”
溶月他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特別可愛,拍拍他烏黑的腦袋;不禁莞爾一笑,孩子的世界因為純潔,而複雜。
這話還真是富有哲理!
溶月伸手把他攬過,楨佑順勢主動滾到她懷裡。綿軟的小身體,真是奇妙又美好的感覺,溶月心下感慨一嘆。她拿手指點點他的額頭,笑著數落:
“說你是笨小孩,你還真是個笨小孩!”
溶月一邊拍撫他,一邊放柔了聲音:“說不出來的話,自然就是丟開,還惦記它幹嘛?等到你下次更想說了,它自己就會再回來,然後從你嘴巴里冒出來。你這小孩子家家的,幹嘛這麼喜歡思考問題?別想那麼多。記住!你還是小孩子;還是顆剛發芽的小種子,不記得了嗎……”
溶月絮絮叨叨,心裡還真有點擔心小傢伙的自閉傾向:“楨佑啊!以後可以多吃飯、多說話、多走路,就是不要多想事情。等你再大些,有了少傅老師的時候,再多想,好不好?”
起碼那時候有了老師的指導和開導。
小傢伙心不在焉地胡亂點頭,眼睛卻瞟著床頭大紅緞面黃花葵的衾枕。溶月失笑,他又怎麼會明白自己的擔心呢!
她順著他的視線,從衾枕下抽出露了一半粉綾皮面在外的圖冊,笑問:
“怎麼?楨佑也覺得這個很漂亮嗎?”
“為什麼不是黃綾裱紙?”
楨佑的手已湊上前去,小心試探著摸了摸他從未見過的書冊封皮,是特別漂亮的粉色花紋綾絲。
“楨佑不覺得明粉色比金黃色,更好看嗎?”溶月笑著翻開了玉版宣蝴蝶裝的畫冊。
小傢伙迫不及待的湊到她跟前,撲目所見,數筆濃淡交錯的墨線落在紙上,勾勒出一張非常好看的臉;稜角分明,眼睛深邃——是個他不認識的男人!
“他是誰?”
小傢伙抬起迷惑的眼睛,望著溶月。溶月目光微閃,避而不答;手指快速翻過一頁,指著紙上一片碧海藍天;
“這個好看嗎?”
小傢伙腦中察出一絲怪異,但隨著眼睛看到的淺波雲舒,好奇來勢洶洶,瞬間吊住他的激動。手指指著畫上身姿矯健的白鳥,聲音不可抑止的嚷嚷道:
“這是什麼鳥?翅膀和畫眉鳥不一樣!”
溶月收到他情緒的激動,淡淡一笑:“這是海鷗。”
“海鷗?”
“海鷗是種海鳥。”
小傢伙眼中閃過困惑,溶月指著畫上的水波,笑著解釋:“看,這就是大海,裡面全是水。海鷗就喜歡呆在大海附近,所以叫海鳥。”
“就好像畫眉鳥把樹林子當家一樣,海鷗也把大海當做家嗎?”
“嗯!差不多是這個理。”
“哦!”
小傢伙應了一聲,自己動手又翻一頁,細細的線條緊靠在一起,實在看不出來是什麼畫,脫口問出:“這是什麼畫?”
溶月望著那上面的外文,目光閃過恍惚,輕輕說:
“它叫心的話。”
小傢伙不明白,重複了一遍這個奇怪的名字:
“心的畫?”
溶月見他眼珠微滯,大眼迷糊著特別惹人愛憐。她伸手把他抱在懷裡,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