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謹遵聖諭,保證涉及謀逆的幾人毫髮無損,順利送到他們主子手裡。
每日殫思極慮,就連睡覺都不敢睡實的寧長緯好不容易盼到京城在望,把那些既殺不得、又怕他們自尋短見的驚弓之鳥轉交他人,他這才放鬆精神。
不想,皇上的急令再降。看著氣喘吁吁的留金,他這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被吊了起來。
帶幾百禁軍,卻不帶他這個禁軍驍衛?
寧長緯心底驀地打起冷顫、刷地驚涼頭頂;看來皇上終是對自己生了戒心。
身為近臣,卻不得信任……想到前景,寧長緯不寒而慄。對著兵部尚書和饒總管,卻不敢顯出絲毫情緒,急忙招呼留金入室上座,留金看著正頂的日頭卻心焦似火,那裡還有閒心去坐?急忙催他速速安置。
皇上的即刻啟程,任誰也不敢耽擱。
寧長緯立即提神安排部署。一旁始終納言的張又廷卻若有所思,心裡開始尋思;回京後,要不要去拜訪司徒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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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馬都是千里良駒,錦衣夜行。
五百騎兵疾行三個多時辰,才在亥時到達別院。突然接到聖駕的黃總管像是猶在夢中,半晌才緩神;按例皇上一年也就駕臨別院一次,都現在這個光景了,皇上竟又來了別院。
他身在別院,見聖顏的機會本就少之又少;這可是天賜良機,怎麼都得在皇上面前把握住,好好露臉才是。
如此一番心意推動,讓黃總管立馬振奮。一連串有條不紊的安排吩咐下去;不僅把皇上的換洗吃食伺候的舒舒服服,就連隨駕的禁軍侍衛,無論是燙水熱飯,還是高床暖枕,也是備得妥妥當當;引得人人滿意。
留金看他得用,又見皇上吃了幾口飯、就去了浴室。他這才軟著打顫的雙腿和渾身散架的骨頭、歪躺一旁;讓御醫給自己被馬鞍摩破的大腿上藥。
窸窣處理片刻,換衣罷。卻是連吃飯的力氣都提不起來。黃總管眼見心明,忙暗示一個小內侍端了寶花碗,拿勺喂他。
留金累到極點,也無力像平常那樣熱情地嘻笑寒暄。但眼中還是流露出滿意的讚賞,黃總管看得分明,心中暗喜;理智卻不敢沾沾自喜,腦中仔細掂量了諸事細節,確保件件無誤。
黃總管暗自回顧一遍,留金也已吃完大半碗飯。幾個內侍這才簇擁著皇上從浴室走了出來;留金掙扎著就要起來,鄢祝融已先見了他那慫樣,抬手止他道:
“這裡不用你伺候,你下去歇了吧。”
“皇上!”
留金眼珠猶轉,忙誇張著誠惶誠恐;“奴才怎麼敢!”
鄢祝融懶得和他歪纏,不耐的撇開眼,看向躬身垂手立著的黃總管,轉而問他:“皇后和大皇子,近來可好?”
黃總管忙上前行禮,稍稍大著膽子睜大眼縫,瞄見穿著素色長衫的皇上已洗去灰塵,清爽一新。
“回皇上,皇后娘娘和大殿下都好。今兒個晚膳,皇后娘娘還教大殿下子包魚餃來著。”
鄢祝融略微詫異,沒有落座,依舊站立案前又問:“現在皇后還是三菜一湯嗎?”
聽皇上突然問這個,黃總管心裡狐疑沒底,但還是迅速據實答道:“自從大殿下來了後,又加了菜;午膳六個菜,晚膳一般四個菜。”
鄢祝融垂眸片刻,恢復面無表情,對他突然淡聲吩咐:
“讓人抬肩輿來,送朕去趟春暉堂。”
黃總管心裡一動,笑著忙退身去準備。一旁歪斜著的留金卻忘了大腿那茬,猛地起身,惹到傷處,嘴巴里連連哼唧;但依舊忍不住詫異直望著鄢祝融喊道:
“皇上!”
這聲呼喚,也不知道為何隨口而出;一旁的鄢祝融卻仿若未聽、不予理睬;徑自邁步而去。
聽著皇上離去,房間裡很快恢復安靜,留金腦中卻多了團漿糊。愣了片刻,才命那給自己餵飯的內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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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已到萬闌俱靜春暉堂的鄢祝融,徑直穿過外廳走向皇后的寢室。
身後跟著的半春,腦袋還迷糊狀地傻愣在門口。見到皇上直直向皇后的床榻而去,才恍然暗急;得叫醒皇后來接駕才是。
半春急忙碎步跑前,見皇上已自掀幃帳,瞬即坐在床榻。半春大著膽子躡手躡腳到床腳邊,就見皇后半截手臂跟嫩雪似地、落在水粉錦被外。黑鴉鴉的烏髮鋪滿了夜白色纏枝繡枕;襯得一張玉顏格外光色。
半春看皇上緊盯著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