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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看起來簡直像個野人,也難怪將對方這個亡命之徒嚇得呆滯。

還是展辰先反應過來,看見掉落在地上的槍,撲上去想槍,男人看他動作,從驚恐中脫離,野人會搶槍嗎?話說野人認識搶嗎?畢竟槍口舔血,男人反應很快便超過展辰,一腳踢飛了槍,展辰咬牙,再一次撲過去,這次男人的目標不再是槍,而是一腳踹向他,展辰被踹出去幾米,男人撿起槍抵在他額頭上,一步步走進,展辰艱難的爬起來半跪著,捧著腰忍痛,淬利的眼神如刀子,一層層似乎要剝離眼前這人。

“沒想到你還在這裡,這次我能邀功了。”

“哼,就憑你。”

展辰本就矮一截,話未落音,人卻已經閃到他身後,男人下意思的開了一槍,沒中目標,手腕被扼住,展辰的手指卡在扳機口裡,另一隻手肘橫擊在他胸口,男人退走兩步,形勢逆轉,展辰手裡拿著槍,對著男人腦袋,又移到胸口,腦袋目標太小,他怕打不中。

這一招也是溫泊教他防身用的,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手裡握著槍的感覺很踏實,那是無法比擬的安全感,對著人,彷彿操縱了生殺大權。

展辰手有些抖,聲音裡也有止不住的驚慌。

“你走,我不想殺你。”

被人指著槍,任誰都會害怕,何況是男人這種走鋼絲,有一天活一天賣命的人,可是,展辰破綻全出,他覺得還有機會扳回一城。

“我的同伴很快就回來了,如果讓你逃了,我同樣是死。”

男人開了一槍,那些走遠的人肯定會折回來,展辰急道:

“你在他們回來之前逃走,他們不會知道,難道你不想活,還是不相信我會開槍。”

男人一怔,虛張聲勢他見多了,這人這麼年輕,想必還沒受社會荼毒,但是。

“你真的放我走。”

展辰點頭,握槍的手上全溼汗,和泥巴混在一起,手上粘粘的硌著沙很不舒服。

“你走。”

樹草的響動漸漸圍上來。

“你快走,他們回來了。”

男人低低看了他一眼,眼裡全是狡猾的虛光,他轉身走了,卻突然又回過身朝展辰狂奔而來,展辰連連後退,扣住扳機的手指不停的顫抖,開槍,不開槍,在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眼前的不是困境,而是選擇,他才20歲,是才從校園畢業的學生,那個墨守成規的象牙塔,沒有這樣生與死的抉擇,考試不會出這樣艱難的選擇題,老師們會站在學術的殿堂諄諄教導,圖書館是浩瀚知識庫,朋友們一直都是三五成群,他和所有剛出來的大學生一樣,前途光明,可是現在,男人的獰狠,像是從地獄來索命的厲鬼,近在咫尺,再多一步就能奪走他手上的保命符,而死的就會是他。

“砰!”

是的,現在也是在做選擇題,只有生與死兩個選項,把生留給對方,剩下的只能選死,所以他要活下來,與任何社會道德,三綱五常,知識構架無關,這是一個求生的本能,不是那麼複雜,有人要殺你,自然要保命,就這麼簡單,原來就這麼簡單。

白色襯衫上全身血跡,隔得那麼近,子彈打進男人的胸膛,鮮血濺了他滿臉,沖刷著臉上的泥,眼前一片猩紅,大腦無法思考,什麼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情況,是呀,上次在日本森林裡也曾看著別人的血濺滿自己全身,那個時候還有恐懼,而現在只有紅色,整片整片的紅,彷彿要吞噬人的粘稠的紅。

展辰跪坐在地上,耷拉著頭,槍還握在手裡,又有槍聲響起,他猛地抬頭四顧,忽然被人拉著滾倒在一旁,有人捂住他的嘴,他知道是誰,佟源飛,他跟上來了,而展辰渾身像沒了骨頭,不管這個人怎麼抱著他在地上滾著開槍,或是把他拉起來隱藏,他都像個玩偶一樣任他操縱,上來追殺他們的人死得很快,他看著一個個黑影中槍倒下,或胸膛,或腦袋流些液體出來,是紅色,即使在這樣黑色的夜裡,他也能看清楚它們的顏色,紅色,死亡的顏色。

佟源飛拉著他在林子裡奔跑,展辰跟在身後,忽然被一根樹藤絆住,身子前傾,膝蓋磕在凸起的木樁上,倏爾的失重感讓他清醒,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他拉住佟源飛伸出的手臂,這個角度,正可以看見,一柄泛著森森烏光的槍口對著佟源飛的背脊,他手緊了緊,瞳孔收縮,看見躲在暗叢中的人扣動了扳機。

“源飛。”

在那一瞬間,他抱著他轉過身。

“砰!”

有人倒下,有人活著,子彈從他手臂上擦過,敵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