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了望四周,問道:“這裡是……?”
“清心苑。師妹你安心在這裡休養,別的什麼也不要想,將身體養好要緊。”
“嗯。”我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問道,“凌羽呢?他……他怎麼樣了?”
宋莘莘笑了笑,說道:“放心,有夏茉子師叔和幫主照料。他沒事,不過現在身體還沒復元。所以要閉關修養一段日子。”
我的心稍安,又道:“他要閉關,那朝中的事……?”
“有太皇太后呢,還有凌珩和凌爍,他們現在也能幫上忙了。”
我正要再問,房間的門已被開啟,三把熟悉的聲音先後響起。
“乖女兒,你總算醒了,都是老爹沒用,找不到靈丹妙藥給你治病,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師妹,你可回來了,今後別再一聲不吭就跑了,又扔下我不管……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找師傅,將他帶回來。”
“主子,你醒了,藥煎好了,夏茉子前輩說,你一醒來就要馬上喝的。她還說你現在體虛,不能吃東西,所以我沒拿蜜餞給你,這藥有點苦,你且忍忍。”
望著眼前這三人,我的眼眶一熱,淚水洶湧而出。
“老爹,別擔心,靈兒已經好了,再也不用那些靈丹妙藥了。憫兒,吉祥,我……我可想你們了。”
“哎喲喲,乖女兒,別哭別哭,一哭就不漂亮了。”夏枯子急道。
吉祥和陸憫也是眼睛溼潤,宋莘莘將我扶起,讓我將吉祥送來的湯藥喝完。一種回到家的感覺霎時湧上心頭,之前經歷的種種,此刻已成過眼雲煙,或許,人總要在經歷過生死,失去了一切之後,才會懂得珍惜。
自那之後,我便安心留在清心苑,每日夏茉子都會為我診脈配藥,數日後,我已能吃進流食,雖然身體還是虛弱,但已可以下床走幾步了。
宋莘莘每日都在清心苑陪伴著我,讓我瞭解了這一年以來發生的事。如今她已被北凌羽收做義妹,封為昭雲郡主了。我想這是北凌羽有意斷了她的念頭,也避免了他和北凌爍兄弟之間的隔閡,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北凌爍對宋莘莘痴情依舊,但宋莘莘仍是不為所動,已明言此生不嫁。
狄靖自從在大悲寺走了之後,一直杳無音信,大悲寺和飛羽幫都有派人找他,但他卻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訊息。
元妃自北凌飛死後,一直心存愧疚,不理會北凌羽的請求,沒有重返宮廷做太后,而是在琉璃湖畔的覓蘭居住了下來,每日為北凌飛誦經唸佛。
聖焰教如今已不成氣候,只餘些許殘黨,可恨的是北凌雁仍是不知所蹤,繼續逃竄在外。北凌羽早已下令,但凡發現聖焰教餘黨,格殺勿論。
半個月之後,我已感覺好了許多,臉色漸漸恢復了紅潤,也不用人扶著走路了。這日傍晚,待吉祥將我喝過的藥收走後,我獨自來到琉璃湖旁。
一年已過去,琉璃湖仍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剛開始入秋,湖邊的楓葉已開始變黃,黃色的落葉不斷漂浮在湖面,清澈的水底裡卻漂著綠色的水草,紅彤彤的晚霞映照在湖面上,讓琉璃湖真的成了一塊五彩斑斕的琉璃。
覓蘭居傳來一陣陣木魚的“篤篤”聲和喃喃誦經聲,我站在湖邊,輕聲呼喚:“凌飛……我回來了。”
我將手中捧著的一束野花,輕輕散落湖中,坐在湖邊靜靜看著正在西沉的夕陽,一年前的夏天,我與北凌飛正是坐在這個位置。相擁著,看著遠處山巔的夕陽沉落。
蛋黃似的夕陽終於隱在山後,我站起身,四下輕呼:“小黑……你在哪?”
快要入黑,四周開始有不少蟲鳴,卻沒有小黑的叫聲,我四下尋找,不停呼喚它的名字,正失望間,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
“它在這兒。”
我詫異地轉身。北凌羽正站在我身後,一身月白色的絹質長袍,胸前是金色絲線繡成的五爪金龍。腰間掛著馴龍寶劍,頭束紫金白玉冠,手中拿著一隻墨綠色的小竹筒,正朝我遞來。
我定定地望著他,他朝我淡淡一笑。輕聲道:“每次我到這兒來,它便跳出來,上次還跳到我肩上不肯下來,我便將它帶走了。如今你回來了,該物歸原主了。”
我接過小竹筒,將蓋子開啟。一隻黑色的小蟋蟀倏地跳了出來,落到我手臂上,朝我唧唧地叫了幾聲。
“小黑。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了。”我伸出手指,小黑一下跳到我指尖上,兩條小觸鬚不停抖動,興奮地叫著。
北凌羽站在一旁。雙手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