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上大人……”
那黑暗中的眼睛,一直佇立在那門扉的另一端,透過那破碎的窗戶紙所透露出的洞口,她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梨繪衣,不用擔心,它進不來。”
“母上大人……我害怕……”
她握緊胸口的十字架,似乎這樣就可以給自己帶來強烈的信心。
“萬能的上帝,請您給予我信心,將‘惡魔’驅散……”
……
“母上大人,聽說你昨天和父親大人,聯同幾名國會議員,一起去參拜了靖/國神社?”
“是的。”
“為何不告訴我?我看了新聞才知道的!”
“你還小,有些事情,自然不想讓你知道。”
“但聽說此事引起了鄰國的諸多不滿,還可能引起外交爭端啊。說到底神社供奉的都是當初二戰後國際法庭認定的甲級戰犯啊!”
“就是因為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才不告訴你。大人的世界複雜得很,家族要發展,必須藉助這些政治家的勢力。日後家族是由你的兄長繼承,你不必考慮太多。”
……
“母上大人……崇一他……他在哪裡?”
“他是你的朋友,為何問我?”
“我知道……你們將他帶走了!為什麼?”
“你交朋友,該是慎重些。他公然蒐集二戰時期日軍在中國的資料,甚至編撰子虛烏有的南京事件的內容,意圖公開發表。”
“母上大人,他只是要發表歷史真相啊!我們現在學習的歷史書籍,根本不是真正的歷史!”
“他是被支那人洗腦了,所謂南京大屠殺不過是支那人編造的謊言罷了。梨繪衣,你是我深澤家族的人,就該為我們家族的人考慮……”
……
“我又看到那隻眼睛了……就和小時候一樣……”
“梨繪衣,‘惡魔’是傷害不了我們的……”
“但我想起來了,我從那隻眼睛中看到的是我的倒影……”
“梨繪衣!說什麼瘋話!再過幾個月你就要嫁給藤木議員的公子了!議員他很可能成為下一屆總理大臣,只要我們聯姻,家族日後的未來不可限量!”
“我們不是驅魔師的家族嗎?但我感覺……”
“梨繪衣!”
“我們死後下地獄,也會變成惡魔……”
……
深澤梨繪衣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照片,靠在牆壁上。她的身上,到處是血。
此時她正待在酒店的一個房間內。
“我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她將照片微微垂下,空洞的眼神看著天花板,“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見過‘惡魔’……”
“你們深澤家是驅魔家族,會遭遇‘惡魔’也不奇怪。”亞斯藍此時正除錯著手中的羅盤,確保結界固若金湯。
她不斷看向房門。那些斗篷人,現在就在門外,不過被結界擋住,進不來。
“‘惡魔’……在日本應該是叫做妖怪吧?比如座敷童子?飛頭蠻?酒吞童子?”
“妖怪和‘惡魔’是不一樣的,提克洛。”
“那是你和家人的合影嗎?”亞斯藍緩緩走來,注意到那張照片。房間內一片漆黑,只有羅盤釋放出一點微弱光源,所以看不清照片的內容。
“是……”
“他們……”
“都應該正在地獄中吧……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末日。末日為何會到來,為何會突然席捲全球,沒人知道……但該下地獄的人,沒一個逃得過去……”
亞斯藍開啟了酒店的衣櫃。
“還好,有女人的衣服。”隨後他將衣服取出,丟到床上,說:“你先去換衣服吧。渾身都是血,你也難受得很吧?”
“什……麼?”
“你放心,我不會做你擔心的事情。我如果現在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只會增加地獄卷內的罪惡,說不定死後會下更深層的地獄。”
“不……我相信你……”
“我不知道我們得困在這多久,但得做好長期被困的準備,等格藍迪涅他們來營救。”
梨繪衣看了看床上擺放的衣服,臉頰略為羞紅,隨後,拿起了幾件衣服,抱在胸前。
她忽然沉默地看著亞斯藍。
許久,就在亞斯藍即將開口的時候,她說話了。
“我大學時有過一個同窗好友,他叫青木崇一。我雖然接受成為驅魔師的教育,但平素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