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有了心裡準備,知道極有可能是孕相,但此時聽了這一句話,眾人還是歡喜不迭!鄭媽媽拍著胸脯笑道:“奴婢這就去給觀音菩薩磕頭去!這可真真是大喜事!”
那位太醫是在宮裡摸爬滾打過來的,說話兒也動聽,“王妃娘娘有孕,慕王殿下定然喜不自勝,就是萬歲爺知道也必定龍顏大悅!王妃身子健朗,懷相極好,有著身孕難免嗜睡些,但還是要多走動,於胎兒有利。”又開了保胎的方子,叮囑丫鬟,“這保胎藥雖帶著保胎二字,卻也不是有事無事都能進的,若王妃娘娘覺得不適,便可照方子煎上一碗。這藥最忌硬火,煎煮時定要用溫火,否則藥效不顯。”
碧桃在一旁忙接過來,細心記著。
謝琳琅初聞言時,只覺得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待送走了三位太醫,見丫鬟們來來回回忙著給榮安侯府和襄國公府報喜,又囑咐小廚房吃食上的忌諱。她坐在窗下,將手放在小腹上,知道那裡揣著一個孩兒,心裡突然有種異樣溫暖的感覺。
惠風和暖,窗外日頭高高升了起來,捲起院子裡的鋪陳在地上的梨花瓣,揚上高空兜頭轉一圈兒,又落下來。
外院一個小丫鬟頭尾兒不顧的跑進來,迎頭被風沙迷了眼,駐足揉了半晌,頂著個發紅的眼睛在門口喚:“綠蕉姐姐!”
綠蕉臉上喜氣盈盈,見她遞上一張絹制的請帖,嘴角不由得沉了一下。
她進內室交給謝琳琅,青杏憋不住話,搶著道:“依奴婢看,王妃娘娘還是不要去了,誰知道二房的人安沒安好心吶!”
祓禊是每年的慣例,百姓亦要濯於水濱,執蘭草,祓除不祥。宣城長公主府上平時並不大舉辦賞花等宴事,但每年三月三都會遍邀貴女來長公主府赴春禊宴。
幾乎已經成了定例。
就是宮裡的公主們也皆會赴宴,她若沒有太好的藉口,實不好推脫。
她拿著那張描金細絹,簪花小楷秀美齊整,“我有身孕之事,還未張揚開來,二房並不知情,想來不會在這上頭算計。”那麼其他的,也就無甚關礙。
☆、第66章 心歡喜
因謝琳琅有孕未出頭三個月;便也就只往孃家和舅家報了喜信兒。榮安侯府很快就送了東西來,由於侯府如今沒有正頭主母,謝晉打點人送來的多是些補品;倒是兩位姨奶奶——楊姨娘跟宛姨娘各送了些針線和小兒所用之物;玉府那裡暫時也沒送信兒過去;至於謝芳琅,謝琳琅也不指望著她能好心送東西來。
提起謝芳琅;謝琳琅瞧著丫鬟們歸置東西,不由得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趙氏當初是如何教養女兒的;她就這一個親生的女兒,還是頭胎,嬌養些也是難免,但若為她好;也該教規矩明事理才對,但謝芳琅已經長到了十二歲,卻毫不懂人情道理。反倒是一直被趙氏搓揉著長大的謝秋琅,並沒有懦弱卑怯,而是個掌得起來的。謝芳琅的親事已經定下,若是平安侯府不願多等,即便不能圓房,想來明年也會迎娶,她這樣的性子,喜歡一個人或是憎惡一個人,都擺在臉上,雖不會主動陰謀去害人,卻也絲毫不會防人。
不管趙氏曾待她如何,對謝芳琅,她還是盼著她日後出閣,見識多了,能長進一些。
往襄國公府報喜的小廝也早就回來了,卻沒見襄國公府送東西來。謝琳琅擔心襄國公府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她的陪嫁裡有一些原本就是襄國公府的老人兒,著人去打聽了,也沒打聽出什麼來。
她如今倒是規律的很,午時正便準時犯困,因聽了太醫的話,不敢睡太多,醒來還會到院子裡略散散。早春裡,便是日頭正當中也不會覺得暴曬太過,碧桃卻小心非常,生怕曬久了日頭會犯頭暈。主僕兩個散了一會子,便就回了屋裡,剛才炕上坐下,便聽下人來報,說是衛夫人和衛大姑娘來了!
怪道沒譴人送東西來,竟還親自跑了一趟。
謝琳琅心中歡喜,忙站了起來,就要上外迎去。碧桃現今待她就像是捧個琉璃人兒似的,見她起來的快,唬了一跳,嚇得立刻過去扶住她。謝琳琅都覺得無奈,拿她沒法兒。
衛夫人和衛長謹見進來時正看見謝琳琅站在門邊上,衛夫人忙上前道:“你這剛有了身孕,跑到這簷下來站著做什麼?還不快進去坐著。”
謝琳琅笑道:“哪裡就那麼嬌弱了!你們都如此小心謹慎,倒弄得我緊張起來。”
衛夫人還是一徑扶著她坐好,這才道:“頭三個月最是要緊的時候,萬不可大意了。”
衛長謹掩著嘴笑道:“你可不知道,你如今就是個祖宗呢!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