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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我聽你的就好。”

小爪子僵硬了一瞬間,隨即變本加厲地抓撓起來。

陶希寧漸漸停下了腳步,抬頭望向天空,彷彿他能看見半空那輪單薄的月亮似的。

“告訴你吧,唐景……心理醫生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那個小房間裡,聽求助者講他們的故事。那其中,有小時候親眼見到爸爸掐死媽媽的,有嫉妒親妹妹以至於四處汙衊她的,有被最信任的朋友強姦的……人間悲苦,永遠超出你的想象。他們的聲音,又冷又澀,有時帶著哭腔,有時罵著髒話。

“運氣好的話,我們可以透過努力把求助者送回外面,外面也是有歡聲笑語存在的,我知道,但我聽不到。更多的時候,我們能做的就只有聆聽,等求助者清空了負面情緒,再自己走出去。他們傾倒下的痛苦彷徨,通通堆積在那個小房間裡,我們不停打掃,剛剛掃乾淨,馬上又會堆滿……

“並不是在抱怨什麼,因為我認為自己做的是有意義的事情。但是即使是心理醫生,偶爾也有自我懷疑的時候,會忘記那個房間並不是全部的世界啊。”

陶希寧有些恍惚地笑了一下,看得唐景揪起了心。

“然後在那個時候,聽見了一道微笑著的、溫暖的聲音。再俗套的故事,由他訴說起來,也有讓人相信的力量。好像在悄悄地提醒自己,世界還是會變好的。”

“——我嗎?”唐景一時間難以置信。

陶希寧沉默了幾秒:“這些話原本不該跟你說的。但我覺得昨天那一幕,你有權得到一個解釋。”

“昨天?”唐景隱約想到了什麼,卻又不甚分明。

陶希寧轉過身,正對著他的方向:“我指的是,我對你夾帶了先入為主的情緒,不得不中斷談話的事。”

心目中散發著正能量的聲音,突然加入了苦大仇深的隊伍。唐景回想起對方的舉止,當時只覺得奇怪,現在仔細想來,似乎能體會他的煎熬。

“我很抱歉。”唐景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握住陶希寧的肩,“你不知道你說的這些對我的意義,真的,我從沒這麼榮幸過。”

做CV能做到成為別人精神支柱的份上,換誰都該覺得值了。

掌心的溫度烙在肩上,陶希寧習慣性地抿起嘴,穩定了一下心神才開口:“該道歉的是我,自作主張地強加給你那樣一個形象,其實誰也沒有義務當一個輸出者。”

可我樂意啊,唐景心想。

他不知道怎樣將這種心情傳達給對方,於是乾脆直截了當:“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告訴我,好不好?”

陶希寧笑了:“真的不用……啊,對了,有時間的話多出幾部劇吧。你好久沒出新劇了,我只能不停重溫以前的。”

唐景還真的就此考慮了一下:“這個不是我能決定的,幹音交上去以後他們還會拖很久。”

“倒也是。”陶希寧小聲嘆了口氣。

而且,做過那種噩夢以後,他大概也沒有心情配耽美劇了吧。

兩人重新邁步,默默地走到了車站。陶希寧回頭道:“早點回去吧。謝謝你請我吃飯。”

唐景還沉浸在剛才的思緒裡,盯著對方看了一會,衝動地脫口而出:“你有什麼想聽的故事,我來讀給你聽吧?”

陶希寧張了張嘴,沒有出聲。街上有車駛過,流動的光影倒映在深黑墨鏡裡。

“如果只是自己朗讀的話,應該很快就能錄好,你也不用去找有聲讀物了……”唐景越說聲音越低。這同情心氾濫似的行為,說不定反而會引起對方的牴觸。

沉默幾秒,陶希寧露出了一個微笑:“那就麻煩你了。”

******

陶希寧原以為對方只是隨口一說,轉眼就會忘掉。沒想到隔了兩天,接待處的夏弦月把一個硬硬的小東西遞到他手裡:“前幾天來過的那個唐景,託我交給你這個。”

陶希寧摸了摸,是個隨身碟。

心跳再次不爭氣地加快起來:“他——他已經走了?”

“唔,工作時間閒人勿入,你也知道的。”

陶希寧點點頭:“謝謝你,小月。”

夏弦月好奇地看著陶希寧的表情變化,卻見他不再開口,只是將隨身碟小心放進了口袋,不禁失望。

******

陶希寧一回到家就去敲妹妹的房門:“小安,幫我看下這個隨身碟裡的東西。”

“誒,這是哪裡來的?”

“別問了,告訴我裡面有什麼。”

陶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