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繼室老太太卻對這個女兒屢次下手,老太爺不得不將陸婷姝打扮成男孩兒帶在身邊行走。
就是這種經歷,使得陸婷姝有一得也有一失。一得是她在老太爺身邊跟隨著,學會了做生意的同時也開闊了眼界;一失便是老太太包氏趁著父女倆經常不在家,隨意給她安排了一樁看似不錯實則要命的婚事。
這樁婚事當時看起來很是門當戶對,陸婷姝的前夫也很是一表人才,可是那人的身體——便是陸婷姝三年無出以致和離的緣故。
當然這個緣故直到陸婷姝和離歸家後,那一家上下也是抵死不認,可那人又迫不及待的娶了繼室進門,至今好久依然膝下空虛,房裡的妾室也不曾有哪個是開過懷的。
如果一樣的事情擺在陸清寧眼前,她也是寧願學姑母選擇外出經商,畢竟那是為了保護性命。婚姻算什麼東西,如果命都被惡毒的繼母搞沒了半條,還能有什麼好婚姻等著?
如今陸婷姝雖是和離歸家了,老太太包氏卻難以再跟她對陣——在外面經商幾年磨練出的性格和經驗,老太太這種內宅婦人哪是對手。陸婷姝又有大筆銀錢傍身,打垮老太太之後找個好人再嫁,也是一樣幸福。
“這老太太……到底為何要如此做呢?她如今要地位有地位,要親生兒子也有,咱們陸家又不缺她的衣食,她這是何苦來的?”陸清寧終於把這個忍了很久的問題問出了口,她也是瞧著陸婷姝並不忌諱與她講這些了。
陸婷姝卻苦笑著搖頭:“你個小孩子家家,莫問這麼多了,聽多了會髒了耳朵髒了心。你只需知道,她除開不恨四老爺那一家,姓陸的便沒有一個不招她恨的就成了,甚至連陸氏族人,她都恨到骨子裡去了。”
陸清寧只得垂了頭不再作聲。馬車已經緩緩駛入林蔭道,道路漸行漸窄也漸漸有了坡度,時不時還有愈來愈濃郁的花草氣息傳來,看來是要上山了。
許是看她有些可憐兮兮的,又或是看她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擔心她愁腸百結,陸婷姝終於低聲說了一句:“當年……包氏夭折過一個孩兒,若不然,你爹便是二老爺了。”
陸清寧也不知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聲嚇到了,還是這話的內容太過駭人,頭依然垂著,遲遲不答言。
陸婷姝忙攬住她的肩柔聲安慰:“你瞧瞧你瞧瞧,你還是太小了不是,這些話本不該說給你聽的,等過個一年半載的再教你也不遲。”
其實陸清寧還真是先被這赤。裸。裸的內宅鬥爭嚇了一跳,又被自己過去的想法驚了心……
她本以為野史就是野史,小說就是小說,原來現實的古代生活還真是這樣?看來她真是小瞧了這古代人的“智慧”了!高估自己,小瞧對手,可是要命的錯誤!
即便是在現代,她也是少數的、手上沾過鮮血的人,自以為心性再堅定狠戾不過了;結果才一聽到莫名死去幾個嬰兒便嚇了一跳,這還是她陸清寧麼?
先是在心頭“詆譭”了自己一番,陸清寧旋即又擰起了眉頭——被陸婷姝這麼一學說,先老太太還真是……怎麼說呢,夠糊塗?本該給小妾們提前服用避子湯的事兒不做,反倒等不該出生的生出來再弄死,還真是本末倒置了!
轉念又想到自家房頭那兩個比陸文淵大上好幾歲的庶子,她那眉頭擰得更深了,太太甚至比先老太太還不如呢!老太太包氏的庶長子早已夭折,自家房頭的這兩個,卻恐怕要長成禍害了吧?
陸婷姝便在此時長嘆了一口氣:“既是已經說給你聽了,我不妨多說些。包氏的手段何止是這十來年養成的,當年她便是個心機極深的。”
“若不是她買通了僕婦們欺上瞞下,倒了每天的藥湯,又日日以寬布纏縛……何至於如此。都是她不將心計用在正路上,害了她自己和孩子,她反倒遷怒於人罷了。”
“三姑娘莫擔心,我有個藥方,等三姑娘出門子生夠了兒女,我就給你謄錄一份。”一直都不曾說話的梅媽媽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陸清寧不由探尋的望向梅媽媽。什麼藥方?給姨娘小妾們吃的避子湯麼?那東西……不是家家正室太太都有的?
卻見陸婷姝咕嚕一聲笑,又伸手輕擰了梅媽媽胳膊一下:“媽媽正經些!既說了等三娘出門子生夠兒女才謄寫,現在說它作甚,三娘還小!若被老太爺和大嫂知曉我過早的教導侄女這些,豈不打斷我的腿兒!”
第五十六章 提前“叩拜”
陸清寧記得,慈濟庵坐落在天穎府西郊赤霞峰的半山腰。可只有真正坐著馬車上了路,她才真正體會到,這所謂的西郊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