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自己說:‘很好,為我拿下他,我不能觸碰,但你可以做到。’
那個匍匐的黑色身影動了動,卻顯然沒有妥協的想法。哈利眼睛不敢眨動,直直的看著一隻慘白修長,指骨微凸的大手抓著一根魔杖,劃出了一個不算陌生的弧度。聽著自己冷冰冰的喝道:‘鑽心剜骨!’
哈利不知所措的吞了吞口水,他順著那隻大手向上看,然後發現盡頭竟是自己。地板上的男人身體猛地顫抖起來,呻。吟出聲。哈利聽見自己滿懷惡意的笑了幾聲,嘶聲道:‘黑魔王正在等你。’
‘殺了我。’
男人乾澀卻不懼的聲音叫哈利心頭一顫,那個果然是他的教父。他想去扶起對方,想殺死說話的‘黑魔王’,卻只看到自己無動於衷的再次施放了個鑽心咒,‘當然,但不是現在,把那個東西交給我,我來滿足你的願望,布萊克,或者你想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一直讓我持續這個動作?’
說著,第三道鑽心咒發出,西里斯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哈利終於明白了,他這次的視角變成了折磨西里斯的人,而從那不多的對話中可以推測出,那個人正是黑魔王。心中湧起了厭惡與驚駭,他在心底大聲叫嚷著要離開,然後便真的眼前一花,向旁邊跌去。
哈利猛然站了起來,依舊在大聲的叫喊,他捂著疼的鑽心的疤痕,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哈利!”
海德羅熟悉的厲喝聲讓他多少緩過了些神,他呆愣愣的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仍然身處考場,周圍是滿臉不解奇怪看他的考生,而那個大漏斗裡,卻只剩下指甲蓋那麼多的沙子了。
他看見教授一臉擔憂的走過來,搖搖頭說:“我只是做了個噩夢。”
“你不該打瞌睡。”瑪奇班教授不贊同的看向他,囑咐他考試結束後去醫療室做個檢查,便繼續巡視考場了。而海德羅卻是皺起了眉頭,在斜後方注視著哈利,眼眸暗了暗。
考試結束後,哈利當然沒有去找龐弗雷夫人。事實上早在開學之初,他便將自己的窘境告訴過那位女士,可惜收效甚微。
哈利一臉心虛的坐在床頭,海德羅擰眉看他,“這回是什麼夢?”
“還和前幾次一樣,不過這次我走到了最後,我看到教父被‘我’用鑽心咒折磨,威脅他去取一樣東西。”哈利煩躁的扒了扒頭髮,眼底也湧上了些焦慮,“神秘事務司第97排架子的最左邊,我只知道那樣東西就在那,可我不知道它是什麼。‘我’……我是說‘伏地魔’想要得到它,自己卻無法做到,然後才開始威脅折磨教父的。”
“不要叫他的名字。”海德羅看到哈利不滿的樣子,制止了他的反駁,“不是懼怕,只是最近黑魔王的行事越發張狂,再加上巫師的名字都有魔力,為了不被他追蹤到你,我們應當更注意些。”
“你是對的。”哈利垂頭喪氣的說。
“你不覺得奇怪嗎?”海德羅思考片刻,突然說道:“黑魔王可以命令他的手下幫他取,為什麼一定要用布萊克?”
哈利根本無法解答,哪怕他一直表現優秀,卻也不過是個有些小腹黑小莽撞、正義感爆棚的格蘭芬多,所以這時他只是維持著扒頭髮的動作,一臉呆樣的誠實道:“不知道啊……”
海德羅被他萌哭了,不由好笑的將哈利腦袋拍去一旁,分析道:“先去給你教父打個電話,先確定對方是否安全吧。”
“你是說這有可能是個詭計?!”哈利的眼睛‘蹭’的亮了,一臉謝天謝地的看向他。
海德羅憐憫的嘆了口氣,“只是一種可能。”
其實他們之所以一直如此介懷,是因為哈利的噩夢並非單純的噩夢,就像有一次他夢見自己遠遠看著一群食死徒折磨一名麻瓜,當天晚上鳳凰社根據哈利描述的事發地點周圍景色,竟真的找到了一具慘死的屍體,和淋淋灑灑擦不淨的血跡。
食死徒一個都沒捉到。他們當時猜測是因為折磨的麻瓜死了,黑巫師們覺得無趣了,方才早早離開。因為這件事,哈利與他卻也受了些影響,他再不敢輕視這些夢境預警,哈利也對自己的夢厭煩之中又帶上了重視。
可現在又有了別的可能,如果這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呢?從哈利最近頻頻夢魘開始,如果這都是黑魔王的算計,包括那次折磨麻瓜的事件,都是為了讓哈利確信這些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為了讓他們堅信最近這個透著股古怪的危險夢境呢?
海德羅想到了這裡,哈利也被提醒的想通了關鍵,多多少少從焦躁的心態中緩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