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睜開眼來,卻不料這麼毫無預兆,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他抬手攬著她的背,微微用了力,把她輕按回自己的懷裡,這才語帶笑意地問道:“做什麼壞事了?這麼心虛?”
“沒有……”隨安然搖搖頭,又在他身上蹭了蹭,鼻尖那縈繞不去的消毒水的味道這才終於淡了不少。
“你在想什麼?”她問。
“在想見到媽之後要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他的手指落在她的背脊上輕輕的拍著,聲音低醇,說話時胸腔震盪,隨安然倚在他的胸口,聽到他好聽的聲音時還能感覺到那一絲絲的迴音。
“緊張?”
“還好……”說完,他輕“唔”了一聲,聲音含糊地又改口道:“有一點。”
隨安然頓時來了興趣,問他:“為什麼?”
她是真的一點也想不到,他竟然會覺得緊張……先不說他鎮定淡然的外表根本看不出什麼來,單說婚後的這段時間,他每天都能和安歆溫聲地聊上幾句的相談甚歡的氣氛……實在不應該有這種情緒啊。
“身份不一樣了……”上次是以她朋友的身份出現,所以並未覺得有什麼。
在這之前,溫景梵都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不知道是不是離l市近了,加之這突然靜下來,便想得有些多了。
只是他一想起這位母親把她唯一依靠的女兒許給了自己,便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敬意。
溫景梵沉吟片刻,又補充道:“你在我心裡的分量很重,所以只要是與你有關的,我都會非常在意。”
隨安然原本正在思忖怎麼跟他分享一下自己要見老爺子時的心情,聞言,心裡的某處柔軟就這麼毫無預兆地被他觸動,一時泛起層層漣漪。
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隨安然才撐起身子,俯在他的上方,和他對視著,邊握住他的手,邊認真地說道:“我會陪著你。”
不是一時,是一輩子。
只一瞬的沉默,便聽他壓低了聲音,溫柔地回答:“我知道。”
萬籟寂靜無聲,他這一句便格外清晰,聲音在她耳邊不斷放大,觸動心絃。
他抱得她更近了一些,整個人都攬在了懷裡,“睡吧,明天早點回去。”
她賴在他的懷裡,只覺得心裡的滿足感一點點充實,然後滿溢位來,再也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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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安然的生物鐘在溫家的那幾天已經被溫老爺子給調整了過來,只是因為是即使室內開著空調溫暖得像是春天一樣,也想賴床不起的冬天……
她雖然醒了,但並沒有起來的意思。
等她意識剛清醒了一些,腦子便一幀一幀地閃過不少回憶片段,因為想到的事情都太過美好繾綣,她閉上眼,眷戀著被人擁著的溫暖,不知道何時又沉沉地睡了回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暖陽普照了。
溫景梵已經穿戴整齊,正靠在床頭,腿上輕搭著被子的一角,上面放著一沓報紙,而他正專心致志的看著。
而等她醒來時,他恰好地低下頭來看著她,“醒了?”
那微低下來的眉眼似是蘊著一抹春意,眉梢溫柔的輕彎著,眼神清亮。唇邊更是含著一抹似笑非笑,看上去帶了幾分慵懶隨意,竟隱隱透出一絲魅惑來。
隨安然原本還有些迷糊的意識,瞬間清醒……
大清早看到如此美景,怕是真的沒有心思再睡下去。
隨安然一邊叼著牙刷刷牙,一邊透過鏡子裡看向正在整理東西的溫景梵。然後低頭瞄了眼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
吃過早飯,下樓去退房。
前臺已經換過班了,她出現的突然,倒是讓前臺的姑娘驚喜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朝她笑了笑,問道:“安然,你怎麼來了啊?沒聽說有什麼工作調動啊。”
“過年回家,飛機有些晚了,就住在這裡了。現在退房回去。”隨安然也高興,兩個人就隔著工作臺一本正經地握了握手,握完又各自覺得好笑,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中閃爍的笑意。
前臺的姑娘一眨眼就看見了站在她身旁的溫景梵,一時沒想起來他是誰,大概是覺得面熟,多看了幾眼。等辦完退房手續時,才豁然想起這位是誰,想問又不敢問,欲言又止的。
隨安然轉頭看了眼溫景梵,介紹道:“我剛結婚,這位是我先生——溫景梵。”
溫景梵原本的注意力還不在這邊,聽到她軟軟的聲音略帶了笑意這樣介紹他,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