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玖雖是笑著說這句話。
可蘭斯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
“我奉命從帝都星嫁去遙遠的阿爾法星,將來的餘生都要在一個陌生領域,和一位渾身老人味的丈夫度過。”
茶玖笑著說:“我想,這樣‘偉大’的犧牲,足以讓皇室點頭應允我在婚姻之外尋找一點‘樂趣’。”
明明是悲慘的命運,可眼前這位公主殿下卻用極戲謔的語氣說出,好像在調侃著他人的人生一般。
蘭斯剛想委婉拒絕,對方卻從旁邊的花瓶裡折下一朵綠玫瑰,放進他胸前的口袋裡。
然後,那隻柔軟纖細的手按在花枝上,也按在他起伏跳動的心臟上。
“先彆著急拒絕,現在離目的地還有很遠的路程,你可以慢慢考慮,想清楚了再拿這朵玫瑰來找我。”
她輕笑著,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自己則再起身去倒酒。
一副嗜酒如命的樣子。
可在蘭斯用精神力搜尋的侍衛長記憶裡,西莉斯公主是不喜歡喝酒的。
能讓一個不喝酒的人選擇用酒精來麻痺自己,看來被作為棋子犧牲這件事對她而言,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雲淡風輕,不值一提。
果然,蘭斯在離開前的某一個瞬間回頭。
酒櫃前站著的人早沒了笑容。
她眉眼冷淡,心不在焉,連倒酒時酒液溢位杯子,也仿若不知。
他心底生出一絲憐憫。
哪怕不應該。
……
得知首領被單獨傳喚,兩位親信都守在不遠處緊張等待,方便在緊急情況發生時第一時間支援。
好在蘭斯完好無損地走了出來。
兩人皆鬆了口氣。
萊曼看見他胸前的花,好奇問道:“現在就連資源豐沛的帝都星,也很難找到適合栽種綠玫瑰的土壤了。首領,您這朵哪來的?”
“這種花很難得麼?”蘭斯隨口一問。
他對花一無所知,只當是茶玖隨手一拔送給他的。
“當然難得了,估計翻遍帝都星都找不到三枝。”萊曼說,“綠玫瑰的花語也很浪漫,叫做‘永不老去的愛情’。”
準備把花扔進垃圾桶的蘭斯動作一頓。
他眼前浮現茶玖把花放進他口袋時笑意盈盈的樣子,以及在一人獨處時難掩落寞的表情。
想了想。
最後還是把花插回房間的空花瓶裡。
養花的人或許是罪惡的。
但花本身卻沒什麼過錯。
“滴——滴——”
這時,三人手裡的智慧終端響個不停,似乎是緊急通知。
以撒率先檢視,臉色一變:“糟了,軍隊在星艦上搜出了我們的人。”
“什麼?”萊曼驚呼。
“去看看。”蘭斯神情恢復冷肅,身影已經掠過他們快步朝門外走去。
兩人趕緊跟上。
星艦上除了專門保護公主的侍衛隊之外,其實還有操控和保護整艘星艦的軍隊。
前者只負責公主一人的安全,但由於剛才星艦遭蟲族突襲的情況過於嚴峻,侍衛隊只好抽調力量去外部支援。
現在戰鬥結束,軍隊清理和檢查星艦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個衣著樸素,看著十六七歲的少年躲在被蟲族破壞的艦體裡瑟瑟發抖。
蘭斯幾人趕過去才發現,好訊息,不是他們的人;壞訊息,不知道是哪個在剛才戰鬥中路過、被擊落在星艦上的倒黴傢伙。
軍隊的上將態度強硬,主張立刻嚴刑拷問這個身份不明的少年。
蘭斯則覺得饒他一命,隨便丟在一個路過的星球也無妨。
兩人爭執不下,最後鬧到了茶玖面前。
……
因為男寵的事情,蘭斯現在看到茶玖總是感覺有些不自在。
茶玖倒是神色如常,坐在餐廳裡該吃吃該喝喝。
剛演完一場悲情戲,她現在肚子餓得很。
結果沒吃幾口,那遠在帝都星的父皇就發來影片通訊請求。
表面上是聽聞她遭遇襲擊,虛情假意地安慰幾句。實際上則是話裡藏話,敲打她不要生出逃跑的心思,一切要以皇室和帝國為重。
茶玖心裡罵他老混蛋,表面上還要露出得體笑容回應。
蘭斯和上將把那倒黴鬼帶上來時,皇帝還十分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是抓到了襲擊者嗎?”
上將搶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