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後到,這馬鞍是我們殿下先看上的。”
這個柔嘉郡主總是喜歡搶殿下的東西,實在可恨。
楚夢婉微笑:“先來後到這個禮數是對的,不過事實卻是我先讓掌櫃將馬鞍拿下。若講禮數,馬鞍歸我;可若講身份,我自然得將馬鞍拱手相讓。”
她這番話,便是暗指茶玖用權勢壓人了。
楚夢婉的閨中密友袁瑤,也就是丞相府的么女,本來就對這個濫用權勢糾纏她姐夫的公主不喜。
如今看見好姐妹被欺負,袁瑤更是陰陽怪氣:“殿下若是想要什麼,哪裡輪得到我們這些百姓說‘不’?要馬鞍是如此,要人也是如此。”
楚夢婉扯了扯袁瑤,搖頭勸道:“算了,不過是一個馬鞍罷了。掌櫃,這件馬鞍便讓給殿下吧。”
此話一出,更顯得她識大體,善謙讓。
如此一來,茶玖若接這馬鞍,恐怕第二天就會被言官上摺子痛批。
若是不接,便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丟了臉面。
沉香和青黛氣得臉都紅了。
一旁的沈北戰倒是瞧得清楚。
那楚夢婉早就選好了馬鞍,只是後來見茶玖對金鏤花馬鞍感興趣,才過來摻和一腳。
他當真不曉得,為何京城的女子都要如此工於心計,複雜如斯。
這樣比起來,嬌氣倒算不上什麼缺點了。
這馬鞍,茶玖不敢接,沈北戰卻敢接。
“多謝謙讓。”沈北戰毫不客氣,直接從掌櫃手裡接過馬鞍,把錢袋丟過去付了錢。
楚夢婉愣住了。
茶玖也沒想到沈北戰會為她出頭,畢竟百分之二十的好感值,不算太高。
袁瑤氣結:“沈北戰,恭王為護駕而亡,你卻如此欺負年幼失父的郡主,就不怕言官彈劾嗎?”
沈北戰嗤笑:“是她自願讓給我的,我欺負她什麼?何況她家就死了一個人,而我全家就剩我一個人,言官拿什麼彈劾我?”
比慘誰不會?
茶玖抬眼看他,只見那墨色深眸雖然笑著,卻閃過一絲落寞悲傷。
她輕輕握住沈北戰的手。
沈北戰感受到掌心的溫度,愣了一下,低頭看她。
她在心疼他。
沈北戰心裡暖了暖,嘗試著回握她的手。
再次抬頭,沈北戰眼裡的情緒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從戰場上帶來的冷肅和強烈壓迫,眼神銳利,如同一把吸足了血的鋒利刀刃。
袁瑤在他的逼視下,被嚇得後退幾步。
楚夢婉扶著她,抿唇不言。
“掌櫃的。”沈北戰開口,“不止是這副馬鞍,御馬坊裡所有的貨物,我都要了。”
御馬坊有不成文的規矩,若有人包圓了貨物,購買優先順序是高於散客的。
袁瑤憤然:“沈北戰,你欺人太甚!”
他看向楚夢婉和袁瑤,目光嘲諷:“我就是欺負你,你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