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過圍牆之後,他就已經看不到阿布魯的人影了。
司徒雷微微苦笑,今天要是無法把這事跟阿布魯解釋清楚,以後誤會加深,再解釋的話就難了,況且,今後他還有這個解釋的機會嗎?
身後傳來了衣袂飄飛之聲,他回頭,看到的是鐵如瀾。鐵如瀾一看是他,似乎想開口,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就這麼和他擦身而過,認準個方向想繼續追。司徒雷急忙叫了她一聲:“鐵姑娘!”
鐵如瀾頓住腳步,目光中刻意的冷淡讓司徒雷感到心驚。然後她說:“你要找阿布魯嗎?我勸你還是別找了,他這人脾氣火暴,性子又梗直,最討厭的就是虛偽小人,生氣起來說不定就會把你劈了,你還是遠遠地避開他為妙!”
她就是這樣,罵起人來犀利異常,罵完了一甩手走人,把司徒雷晾在了身後。司徒雷不由再次苦笑,又叫了一聲:“鐵姑娘!”希望鐵如瀾能聽他解釋一下,但鐵如瀾卻根本不予理睬,沒多大工夫就跑遠了。
司徒雷要待追上去,驀然就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不由地頓住。深吸一口氣,他想緩減痛楚,但卻沒用,痛楚非但加劇,而且很快就擴散到他全身,蔓延到他的四肢。就好像蛇齧一般,一寸寸一分分咬噬著他的神經,讓他站立不穩。
而當他想伸手扶牆,想借點力的時候,觸到牆壁的手立刻痛不可當,當他支援不住倒下去,勉強想用膝蓋撐住身體的時候,接觸到地面的膝蓋也立刻就如刀砍般的疼痛,全身每一個地方碰到任何東西都會痛,最終讓他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這是以往任何一次舊疾發作時都沒有體驗過的,每一次呼吸都讓他胸腔像是要爆裂開來一樣,偏偏他的腦子還非常清醒,而要在清醒的狀態下承受這樣的痛苦,可想而知對他是何等的殘酷!
為什麼會這樣?司徒雷咬緊了牙關苦撐,忽然就想起幾句話來,“臨終前要飽受內功盡散,五臟俱焚的巨大痛苦”這是和天下第一狂妄書生關逸飛邂逅時,他對自己的告誡,不可以再動用內力,但他並沒有依照關逸飛的話去做。
現在就是他大限已至,要受盡煎熬,五臟俱焚之後含恨九泉了嗎?
雖然司徒雷一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去死,但就在此地,就在此刻,終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裡是寧府外的一條狹窄夾巷,冷冷清清不聞半點人聲,如果註定他要死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不被任何親人朋友知道,也是他的命,怪不得老天殘忍,但是未免顯得太淒涼了!
而且,來不及給任何人一個交代,這時候司徒雷的心裡除了遺憾之外,還只有遺憾了。
劇痛仍然在持續,他已經無力掙扎,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有鮮血順著他的嘴角不斷滲出來,每滲出一點就意味著他的生命被耗去一分。已是彌留之際了,全身的痛楚也已經變得麻木,他眼前恍恍惚惚地出現了個人影,那是他魂牽夢縈至死也放不下的可人兒,就算魂魄飄到九泉,魂魄上也一定刻著她的名字――司徒寧兒,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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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有那麼一點兒意思
阿布魯躍過寧府圍牆,一口氣跑了幾條街才算停了下來,但仍覺得胸口憋悶,忍不住仰天長嘯一聲,這才覺得稍微舒坦了點。也幸好這條街上沒幾個行人,天色又已經暗了下來,這一聲驚天長嘯才不至於嚇到別人,讓人誤以為打哪兒跑來個瘋子。
可他心裡的氣卻是消不掉的。眼見為實,司徒雷居然做出那種有背天理人倫的事情來,太讓他難以接受了。他還後悔自己為什麼以前竟然對司徒雷那麼欽佩,即使做冤家對頭的時候也是一樣。誰想到他竟然是個無恥敗類,可恨,太可恨了
在心裡把司徒雷罵了不下千遍,又恨恨地一拳頭砸向面前的牆壁洩憤。這牆壁是泥磚砌的,怎麼經得起他力大無比的一拳頭,頓時砸出個深坑來。這時候他聽見有人在背後口氣涼涼地說了一句:“牆壁是死的,你就算砸爛了它也沒用!”
阿布魯回過頭,看到的是鐵如瀾。這小丫頭最近彷彿成了他的影子,甩都甩不掉,而且還是個最磨人最氣人的影子。他很沒好氣地問:“你又怎麼跟來了?”
“老遠就聽見你在鬼吼,想不找到你都不行。”鐵如瀾回答。
“沒讓你跟著我來。”阿布魯翻了個白眼,說,“你又想幹什麼?”
“來看看你有沒有被人氣死,也好順便替你收屍。”鐵如瀾口氣仍然是涼涼的,“看你這樣子,就算沒被氣死,也應該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