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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傳來一聲幸災樂禍的嘲諷:“活該!自找的。”
話音剛落,門開了,她瞬間失重,被他按在肩膀上,扛了進去。
“你個混蛋,你放開我……放我下來……”
他將她扔到沙發上,又鎖了門,將車開進來,才回到別墅,可是一進客廳,卻發現沒有了她的影子,就連扔在沙發上的包,也不見了。
韓諾忽然慌亂起來,心猛地縮成了一團,高聲喚:“寧海汐……寧海汐……你在哪兒呢?”
偌大的別墅,一點點聲音都沒有,靜的人神經都緊緊繃著。
韓諾迅速關上大門,跑到一樓的每一個房間看了,沒有!他又箭一般往二樓竄去,找了幾間房,還是沒有找到。
“寧海汐……”他急了,高聲喚著,又開啟了父親從前書房的門。
熟悉的背影,安靜的佇立在巨幅照片之下,微微仰頭,定定的望著。
韓諾鬆了一口氣,心瞬間安放,腳步輕輕的走了過去。
照片上是他和父親韓耀東,還有繼母陳玉卿與弟弟韓霖。那是兩年前,父親生日時拍攝的全家福,父親很珍視,讓人放大後,掛在了自己的書房。
“我可以摸一下嗎?”海汐緩緩回頭,看向身後的韓諾,輕聲問。
韓諾震驚的發現,她眼眶通紅,聲音哽咽。
也許,是和美的全家照,讓她又想起了自己與母親不和的關係,所以觸景生情了?
“可以……”韓諾輕輕點頭,拉著她的手,放在照片上。
寧海汐的指腹,緩緩撫過照片上韓耀東的臉,經過陳玉卿,落在了韓霖的臉上。
韓霖是這張照片上,笑容最深、也最真實的一個人。他還是個孩子啊,那時候的他,也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眼神純淨,表情從容。
“小貝……”海汐熱淚盈眶,一遍一遍在心裡默唸著那個熟悉的名字。
如果小貝還活著,應該和韓霖差不多大的年紀,她看到這個陽光男孩,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弟弟,心口的傷,便再一次被撕裂。
看著海汐的指尖,一次又一次沿著韓霖的臉頰撫過,韓諾的臉色,越來越暗沉。
她撫過父親的面容,撫過繼母的面容,在韓霖臉上停留良久,就是沒有在他的臉上停留過。寧海汐,你什麼意思啊?小爺長得很醜嗎?會汙染你的手指嗎?
“走吧!”海汐收回手,抹了一把眼淚,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韓諾抽抽眼角,忙提醒:“照片你還沒看完呢!”
“看完了!”
“你想摸一下就摸吧!”韓諾暗示。
“摸過了。”
“沒摸吧?”
“你眼睛長腦袋後面了?”
“寧海汐,你什麼意思啊?你也看了我爸也看了我繼母,又看了我弟弟,就是無視我的存在,我臉上很髒嗎?”
海汐攤開手指,看了看,搖搖頭:“我手上沒有灰,照片很乾淨。”
“當然了,天天有人來清掃……”
海汐迅速伸手,又在照片上他的臉頰部位摸了一下,攤開給他看:“韓少,沒錯,你臉上卻確實很髒!”
韓諾看著她忽然變黑了的指腹,趔趄了一下,心碎。
不是吧?老天爺你玩我?
海汐撲哧一笑,昂首離去,背後傳來韓諾咬牙切齒的怒罵:“誰特麼負責的保潔?小爺明天炒他魷魚!”
海汐低低笑了一聲,心情忽然就好了許多。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再一次轉過身,視線遙遙望向巨幅照片,落在韓耀東嚴肅的面容上。
一聲無言的冷笑,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握緊了垂落的手。
韓耀東,總有一天,我要牆上掛著的,不是你的全家福,而是你一個人的遺照!
寧千山閉著雙眼,坐在車中,車穩穩的往山上開去。半山腰處,坐落著幾套獨棟別墅,那都是城中的富人們用於假期休閒時居住的,平時很少有人上山,也就很少有人走動,每套別墅最多也就是有個看房的工人或者保姆,有的甚至都沒有人居住。
他的別墅,位於最東北角,但身邊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套房子的存在,而房子,也根本不在他的名下,更不在其他任何寧家人的名下。
車穩穩的停在別墅前的空地上,他一下車,就有人迎了過來。進門之後,門便被緊緊反鎖了。
寧千山換了鞋,慢慢往樓上走去,腳下軟軟的地毯,吸收了所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