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出手得急,價錢自然被壓得極低,最後是一千兩賣掉的,徐老爺子心疼得不行,若是拖得久了,這宅子賣二千兩也是綽綽有餘的。
徐二夫人拿著錢,很快把徐二爺贖回來。
只是徐二爺也被打得狠了,一條腿給打折了,雖說能治,也疼得不行,整整半年別想站起來了。
徐家四處找厲害的大夫,扔了不少錢才把徐二爺從閻羅王手裡搶回來。可是老宅賣掉了,在京城的房子租金貴,客棧也住不了幾天。
想了想,徐老太爺便打算帶著徐二爺回老家去休養,一來省點租賃房子的銀錢,富餘點給藥錢,二來也是在京城沒有臉面再繼續呆下去了。
徐二爺冒充蕭家花茶到處販賣,害死人的事一夜之間就傳遍了京城,如今一出門就被指指點點,徐老太爺總不能餘下的日子就躲在角落裡,倒不如回鄉去尋出路。
等徐二爺以後好了,東山再起也不是什麼難事。
徐靈芸知道,徐家老宅被壓價,自然有蕭家的手筆。
沒有趕盡殺絕,已經算是放了徐家一馬。
不過,徐家人沒在京城,再也不能擾亂自己的生活,徐靈芸總算能鬆一口氣了。
她不知道的是,徐老太爺臨走前還不甘心,帶著徐二夫人上門來要蕭家給徐靈芸的聘禮,只道是孃家人,聘禮自然要送去徐家。如今徐家搬遷,也很該讓他們帶走。
端硯叫人攔住他們,沒讓兩人進去打擾徐靈芸,嗤笑道:“徐老爺子,徐姑娘的聘禮早就送去韓家了,你老請回吧。”
徐老爺子懵了,沒想到徐靈芸的聘禮居然落到別家手裡,不由大怒:“她是徐家人,聘禮哪能送去外姓人手裡?”
經過了徐二爺的事,徐二夫人對蕭家又敬又怕,忍不住勸徐老太爺道:“徐爺,既然聘禮已經送走了,我們也是時候啟程了……”
“胡說什麼,就算今兒豁出我這張老臉,也得讓蕭家把聘禮還回來!她姓徐,不姓韓,憑什麼把聘禮送去韓家?”徐老太爺心裡窩火,用柺棍狠狠敲著地面,不悅道:“你給我住嘴,不幫自家人就算了,還替外人說話。徐家媳婦,胳膊卻向外拐?二子娶了你就一直倒黴,如今還斷了腿,指不定是你克著他!”
徐二夫人臉色又紅又白,沒料到徐老太爺當著蕭家這麼多僕婦小廝的跟前居然呵斥自己的不是。
自從嫁給徐二爺,她自認是個賢惠夫人。把嫁妝貼補徐家,又厚著臉皮跟孃家要錢湊份子開鋪子。
如今出事了,卻都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來!
自己根本沒有錯,徐老太爺憑什麼這樣說她?
徐二夫人紅著眼,忍不住哭喊著在地上打滾道:“蒼天開眼啊,我嫁入徐家,哪天不是為著徐家著想!老爺子你憑良心說話,我把嫁妝都賣了補貼家用,侍奉夫君,還生下徐家的孫兒,七出究竟犯了哪一條,讓老爺子這樣指責媳婦?”
徐老爺子看見徐二夫人撒潑的樣子,險些暈過去。當初他就是看中張家有點家底,又有官職,就給徐二爺說了這房媳婦。沒想到這媳婦幾乎目不識丁就算了,還整一個潑婦,在地上滾來滾去,簡直不成體統!
他氣得直哆嗦,指著徐二夫人道:“你給我起來,徐家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我說你兩句,還跟我頂嘴了不是?再繼續丟臉,徐家就當沒有你這樣的媳婦!”
徐二夫人見好就收,自己抹了臉爬起來,冷笑道:“老爺子這是過河拆橋,見張家沒給徐傢什麼好處,就要把我一腳踹走了?這麼多年,張家貼補了多少銀錢在徐家身上,既然老爺子不仁,也別怪我不義了。徐家休掉我可以,把以前貼補的銀錢都還回來!”
她可不是華月喜那麼好欺負的,說趕走就趕走,憑著一身骨氣,也沒跟徐老爺子要好處,灰溜溜地回華家去的。
徐二夫人從來都明白,骨氣和臉面都不能當飯吃,自然不肯吃虧。她可不止一個人,還有徐小寶呢!
“還有,休了我,小寶也得跟著我。要不然跟著老爺子和二爺,只怕連飯都吃不上!”
徐二夫人噼裡啪啦一通話,氣得徐老太爺眼前發黑,恨不得一柺杖打下去。
見徐老太爺一動,徐二夫人就抬起頭,湊過來嚷嚷道:“老爺子你打,一棍子打死我了,張家也饒不了你!一條人命,可不是賠錢那麼簡單!”
徐老太爺的柺杖就停在半空,怎麼也落不下,面色漲紅,恨不得在徐二夫人臉上盯出個窟窿來了:“反了,一個兩個都反了,還把我這個老頭子放在眼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