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太浪費了,到頭來還是硬著頭皮寫完一頁,反過來又繼續寫。
春英見了,不由低聲提醒道:“姑娘,交給大少爺的大字,正面反面都寫不太好吧……”
“沒事,這張是練習的,待會再寫一張好的交給他。”徐靈芸在華家住的幾年,旁的沒學會,節儉倒是學了十成十,只因為伯孃的吝嗇,實在讓她也奢侈不起來。
春英心裡有點酸,在蕭家住的五年,徐靈芸每天都兢兢戰戰的,生怕行差踏錯一步,給二太太惹來麻煩。
蕭家雖是富商,徐靈芸總當自己是外人,不敢大手大腳的,連一張宣紙都記得省著用。春英偷偷紅了眼,低著頭不敢給徐靈芸看見,默默得更用心磨墨了。
徐靈芸一口氣寫了十篇大字,這才直起身,好久沒寫這麼多了,手腕痠痛,手臂快抬不起來,不由懊惱一下子寫得太快太多了。
春英走過去,捏了捏徐靈芸的胳膊,才讓她好受一點,不由勸道:“姑娘悠著點,大少爺不是說明早才交大字嗎?不用急著一下子寫完,這天還沒黑呢。”
徐靈芸笑笑,調皮地眨巴著眼:“好不容易從大少爺那裡借來的遊記還沒看呢,晚上哪裡能浪費在寫大字上?”
春英皺了皺鼻子,無奈地問道:“姑娘不是打算今晚又通宵達旦地看書了吧?二太太要是知道了,要不高興的!”
徐靈芸不在意地揮揮手,瞥了她一眼:“你不說,我不說,二太太哪裡會知道呢!”
她才翻開遊記,有滋有味地讀了起來,春英咬著下唇還想勸,就見凌大娘身後帶著一圈子的丫鬟過來,不由嚇了一跳,連忙迎了上去:“姑娘,凌大娘來了。”
徐靈芸戀戀不捨地放下游記,抬頭一看也詫異了,奇怪道:“凌大娘這是?”
凌大娘瞧著她笑了,眼角帶著一絲笑紋,風韻猶存:“大少吩咐了,趕著給姑娘裁量衣服。明兒要上學,估計抽不出身,索性今兒就把裁縫叫來,好儘快給姑娘換幾身好衣裳。”
徐靈芸無語了,沒看出蕭晗居然是急性子,她前腳才離開,後腳就把裁縫叫進府來:“有勞大少爺掛心了,也辛苦凌大娘了。”
“不辛苦,不過動動嘴皮子而已,我哪裡算得上辛苦?”凌大娘招招手,讓身後一位二十出頭的繡娘去幫徐靈芸量身,又笑道:“不過大少確實記掛著姑娘,姑娘是得好好感謝大少。”
“嗯,大少爺的確有心了。”徐靈芸長開雙臂讓人量身,嘴上答的恭謹,心裡卻鬱悶。蕭晗大張旗鼓地給自己裁衣,也不知道大太太知道了,會不會又在心裡頭記了她一筆。
“凌大娘,大太太和二太太那裡也讓人裁衣了?還有二少、三少和四少呢?”她真擔心,以蕭晗隨心所欲的性子,說不準真只叫人來這裡給她一個人裁衣。
凌大娘抿唇笑了起來,說道:“還是大少了解姑娘,知道姑娘肯定會這麼問。他讓我轉告姑娘,儘管挑喜歡的料子就好,其他人自然不會落下的。”
徐靈芸大大地吁了口氣,幸好蕭晗雖然嫌棄她,還不至於讓自己當靶子。
量身結束,四五個丫鬟捧著托盤,上面是兩色的料子。她只掃了一眼,挑了兩塊素淨的白色,上面有淡淡的暗紋,瞧著美極了。
不知道這料子又是蕭晗從哪裡找來的寶貝,徐靈芸在蕭家呆久了,從未見過,說不定又是這回出門行商時發現的。
凌大娘搖搖頭,指著一個丫鬟的托盤說道:“姑娘的衣裳未免太素淨了一點,不若試試這種桃紅色?正是姑娘這種年紀的,才襯得起來。”
徐靈芸連忙擺手婉拒,這桃紅色,若是她沒記錯,正是大太太最喜歡的顏色。要是哪天在花園裡撞見,穿著同色的衣裳,別提多尷尬了:“不用,這兩塊料子已是很好了。”
凌大娘見她下定了決心,不好再勸,帶著丫鬟就離開了。
春英在旁邊一直沒吭聲,等凌大娘走了,她才忽然問道:“姑娘,這凌大娘好生奇怪,量了身,選了料子,怎麼不讓喜娘遞樣子的書冊來挑?”
不挑樣子,難道就任由繡娘自己的心意去剪裁?還是說,姑娘連挑樣子的資格也沒有?
見她憤憤不平,徐靈芸倒是豁達,重新拿起了遊記,頭也不抬地說:“許是凌大娘忘記了吧。”
“凌大娘那樣面面俱到的人,怎麼可能忘記?再說,她身後的繡娘可是一品衣的當家娘子,更是七竅玲瓏的人,哪裡會連這點小事都不記得?”春英越發覺得,大少爺是故意的。說是裁衣,說不準是來羞辱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