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趕去宋家送禮,秦老尚書欣慰的拈著鬍子道,“阿崢比我那時有出息多了,我二十二上才中秀才。”
三子秦鳳初笑道,“明年正是秋闈,若能一鼓作氣才好。”望子成龍,古今皆是。
“先進國子監。”秦老尚書道,“咱們這樣的家境,阿崢僥倖中了案首,少不得許多人贊他。家裡人斷不能再去捧他,萬不要把好好的孩子捧殺了。”
秦鳳初心下一凜,“父親說的是。”
“就是阿崢的婚事,別人瞧他有個星點兒出息,難免打聽,莫叫孩子在這上面分心。”上次秦三太太個腦子不拎清的,去了回承恩公府,被人家兩句好話就哄的找不著北了。事兒沒打聽清楚,拿個充作嫡女養的庶女就要給兒子說媳婦。秦崢當時只問了一句,“莫非在母親眼中,兒子只配娶個庶女?”
之後,秦崢直到考秀才都未回家,秦三太太也悔的了不得。
聽父親這樣講,秦鳳初面上微熱,道,“父親放心,兒子曉得的。”那糊塗老婆,秦鳳初唯有嘆息。
秦崢去的時間好,宋榮未在家。
秦宋兩家交情擺著,他要給老太太、太太請安,下人稟於小紀氏。小紀氏便命婆子引秦崢進了內宅。秦崢奉上禮單,道,“小侄得叔父指點,僥倖考中案首。叔父之恩,不敢相忘,特意前來給老太太、太太、叔父請安。”
小紀氏笑,“我們老爺早就說你是個出息的孩子,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好孩子,你叔父指點你是應該的,你考的好,我們也為你高興。去見見老太太吧,她最喜歡跟你們這些出息的孩子說話兒。”
宋老太太的確是喜歡考科舉的孩子,無他,她兩個兒子都是科舉出身,老太太對科舉懷有一種祟高的感情。見秦崢小小年紀就中了案首,老太太笑,“考的好,考的好。我就喜歡科舉的人,這是憑自己真材實學的本事來做官。自己有本事,才能做得好官。”
秦崢笑,“老太太說的是。虧得叔父肯指點於我,不然,我哪裡能這樣順利的考中秀才。”秀才其實並不難,如秦崢這般,資源都是上好,若連個秀才都考不中,這就有問題了。不過,秦崢年紀尚小,而且,秀才不難,但,考中案首就需要一點本事了。
老太太見秦崢謙虛,搖一搖頭道,“是你自己爭氣。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老師多了去,也不是每個人都成才的。是你自己用功,學的好,聰明。”說著說著,老太太又說到自己兒子,“你大叔也是,他們兄弟小時候啊,哪兒有名師,就是跟村東頭兒的秀才唸書……”
因未見到宋嘉言,秦崢就聽老太太說起了宋大叔的當年。秦崢這人,有耐心,還時不時的接兩句話,老太太說的更是來勁兒。就是辛老太太,瞧著秦崢模樣俊秀,人也斯文有禮,也喜歡的不得。
秦崢就陪這兩位老太太說話,一說,說到了晌午。
這都是吃午飯的時候了,真不好意思不留客,何況是秦崢這樣討人喜歡的少年。
秦崢笑辭,“老太太與舅老太太賜飯,是小子的榮幸。只是老太太、舅老太太這裡,姐妹們常來常往,小子年紀漸長,怕唐突了妹妹姑娘們。若老太太愛惜,小子去前院兒用就行了,待叔父回來,小子給叔父請過安,便回家了。”
老太太在帝都這些年頭兒,這些規矩上的事兒也知道些,聽秦崢如此一說,倒給她提了醒兒,笑道,“看我,都老糊塗了。好,你這就去前頭用飯吧。我叫人從我小廚房給你送好吃的去。”
秦崢一笑謝過。
宋嘉言在秦崢走後方到老太太屋裡來,老太太說,“丫頭,秦家崢小子中了案首,你知道不?”
宋嘉言笑,“在外頭聽人說了。”
辛竹箏微驚,道,“不是秀才中第一才能被稱為案首的麼?”可真是厲害。
別看老太太對別的不大清楚,科舉的品階她一清二楚,聽辛竹箏一說,老太太喜滋滋的笑,“是啊,秀才中成績最好,做的文章最漂亮的人才能叫案首,別的可是不行的。當年,你表哥中了案首,唉喲,村東頭兒的財主還送了咱家一口豬。我高興的喲,都用來擺酒席了,從一出太陽熱鬧到伸手不見五指,鄉親們才走了。”
宋嘉言也知道這件可樂的事,問,“祖母,人家財主不是想把家裡的女兒嫁給爹爹麼。”
宋老太太將下巴一揚,將嘴一撇,鼻孔朝天的模樣,哼一聲,“是啊,原本我以為他家是白送的豬呢。還是媒婆子登門兒,我才知曉是要跟咱家做親。唉喲,簡直能把人愁死,你爹爹那會兒才十二,哪兒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