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臉上，我問得有些嘲弄：“這個，花谷主，你不覺得你現在的敵人是我嗎？”

是的，我在為花殘雲解圍，那一身認命的氣息讓我有些抑鬱，這個傢伙，明明是這麼驕傲、殘忍的性子，怎麼就連一點生氣的沒，若是花千月真對他動手，只怕他也會送上去讓她殺吧。

不過這花千月倒也沒將我放在眼裡，反而笑著說了一句：“燕樓主，難道你未聽過嗎，攘外必先安內，你還是等一下吧。”

說著，衣袖一揮，密密麻麻細針竟直接往自己兒子身上招呼過去，私毫沒有什麼放他一馬的意思。

情況已不容我手退，在裴詠向花千月出手時，我已擁掉長劍，一隻手將花殘雲從地上拉了起來，拖到身後，另一手掌襲出，將內力化為掌氣，將那些細針擊落到地上，發出金屬落地的聲音。

眼見已無性命之優，我放下花殘雲，合掌而動，向花千月攻去，花千月內力雖卓越，那劍術卻差的要命，還真是奇怪，這百花谷中這麼多人，怎麼就一個花殘雲能有如此厲害的劍術。

裴詠見我襲上，只看了我一眼，也沒再說話，兩人一致向花千月招呼過去，眼見自己的武器並沒有佔到便宜，花千月一把將長劍扔掉，花千月與我們赤手相博，開始拼起內力來。

互相拆了數百招，裴詠也因為花千月的一掌而退出戰場，我也是被他擊中了數掌，這人的內力的確不錯，一套掌法更是精髓，看了這麼多招，我竟也沒看出是哪門哪派的武功，唯一肯定的是，在我所接觸得那麼多高手中，絕對沒有與其類似的掌技。

花千月的掌與花殘雲的劍一樣，都屬於猛攻型，偏偏我的功夫卻是以纏長為主，以柔克剛的那一型，花千月的攻擊雖猛，卻也沒有真正至我重傷的地方，我在拖時間，時間拖得越久，對我便更有利。

果然，再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左右，花千月已控制不了她的真氣，看準時機，我一掌襲出，直擊花千月的胸口……

然就在那一剎那，一道熟悉的身影衝進戰局，竟是不知何時來到的斷雨，匆匆收掌，可是這麼近的距離，縱然我已撤下了不少力道，這一擊打在絲毫沒有用內力防身的斷雨身上，也已讓他委靡了身軀。

匆匆伸手擁過他，卻阻止不了身體的下垂，斷雨倒在我的懷中，嘴中鮮血湧出，沿在唇角落在他月白色的長衫上。

我緊緊擁抱住他，洶湧而至的恐慌讓我無力承受，斷雨躺在我的懷中，嘴角費力得扯出一絲笑容。

跌坐在地上，望著懷裡的人綻放出的絕美微笑，我用力抹去他唇角的血：“沒事的，沒事的，有裴詠在，他死人都能救得活的！”

轉過頭，我看向裴詠的方向，大聲吼道：“裴詠，你過來看一下！”

“霽天……你聽我說……”斷雨的聲音很虛弱，他的手拉扯著我的衣襟，我回著看著他，握住他伸過來的手，手很涼，涼得驚人。

“霽天，我很沒用是不是？”斷雨仍然在說，眼眸微微下垂，那是生命流逝的跡向，“我明明要殺他們的，可是看你動手的時候，我還是……”

一陣劇烈得咳嗽讓他停止了聲音，我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將他緊緊帖到懷裡：“不是的，斷雨，你只是善良。斷雨，沒事的，我會救你的，你看，裴詠不是來了嗎？”

把他的手交給走過來的裴詠，斷雨卻倔強得抽了回來，他努力得揚起眸子，向著我微笑，可是那帶的笑容怎麼看都是心酸：“我自己也是醫生，我會不知道我的病嗎？”

手指勾著我的手指，在斷雨無聲得要求下，我緊緊抱住他，心底的恐慌和絕望越來越深，溼潤得感覺喘著眼眶滑下，滴在斷雨的臉上。

在淚眼中，我看見斷雨抬起頭，向著我微笑：“霽天，你要記住，我愛你，不論發生了什麼都要記住，我愛你……”

……

一切都靜了下來，斷雨的眼睛緩緩得合上，唇角還留著微笑，原先勾著我的手指緩緩垂下。

恍惚中，我聽到了自己的哭聲：“斷雨……”

第八章

斷雨的身體在我的懷裡逐漸冷去，眼前是一張又一張看不清楚的臉，有花殘雲，有白曉，有裴詠，還有花千月，我看不清他們，眼裡剩下的，只有斷雨。

身體能感受到一股氣流從花千月的掌上襲來，可是卻躲不開，我沒有了動彈的能力，身體僵硬的，像是一座石碑。

不是我尋死，而是我不能動，在斷雨的身體開始僵硬的時候，我發現我根本移動不了。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