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一起吧。”
不僅如此,每次看完比鬥回來,師弟都要拉著他繞過城中心的繁華路段。神色總有些莫名的緊張。
洛明川不知道師弟在想什麼,但他很高興。
即使師弟看他的眼神依然澄澈如湖水,一絲愛意也沒有,他也依然高興。
但是滄涯山的弟子們不這樣想。
他們看著兩人感情一天比一天好,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恨不得讓殷璧越一夜之間長到弱冠,回了門派就立刻行加冠禮,連著合籍大典也一塊兒辦了。
“可惜殷師兄還沒成年,洛師兄還有幾年要等呢。”
幾乎每個人都會這麼說。
按照修行界的共識,過早的合籍以致洩了元陽,日後容易根基不穩。修行者生命漫長,二十歲時由師門或者親族長輩加冠,才算是正式成年。
殷璧越根本想不到,自己還在小心翼翼不讓師兄為流言蜚語而困擾時,何嫣芸那邊,連他們合籍大典用什麼花色的綵綢都暗搓搓的定下來了。
折花會來到倒數第三天時,段崇軒接到了一封來自青麓劍派弟子的挑戰書。最終雖然沒能再次使出‘烽火狼煙’,但也戰勝對方,守住了原本的位次。因為近來加倍的勤勉和戰鬥感悟,修為比下山之前突飛猛進,氣息節節攀升,竟似快要破障了。
何嫣芸在最後一日勝了排在第九名的興善寺弟子,成功晉級前十,可以登山折葉。阮小蓮喜極而泣,請她吃了十塊涼糕。
折花會結束的這天,正值立秋。
葉城裡落了一場夜雨,第二天暑氣盡消。
吹過酒招的風裡透出清爽,青石板長街上的水泊泛起涼意,彷彿明亮的太陽都只剩光彩,再沒有惱人的溫度。
夏末秋初,天高雲淡,正是登高的好時候。
這一天,擂臺上空蕩蕩的。
重明山下十丈遠處,聚著各門派的弟子,人雖多,卻聽不到任何竊竊私語。場間一片肅穆。
這裡比擂臺處離山更近,近到能看見雲霧中蜿蜒的山道。
青麓劍派弟子的聲音注入真元,遠遠傳開,響徹四野,“請魁首登山折花——”
人群從兩邊分開,為殷璧越讓出通道。
萬眾矚目下他突然有點緊張,下意識看了眼身邊人。
洛明川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於是殷璧越定下心來,穿過人潮,目不斜視,一步步朝前走去。
山道入口之前,四位前輩強者站在石階上。
一位是青麓劍派的老者,一位是皆空寺的僧人,一位是濂澗宗的中年女子,還有一位是葉城供奉。這四人都是半步大乘的境界,作為本次到場的長老中輩分和境界最高的代表,為殷璧越‘開山道’。
老者嚴肅道,“修行路遠,需勤耕不輟,一日不可廢。今日登山折花,明朝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事實上,他認為殷璧越雖然是後輩,但心性和天賦都遠勝年輕時的自己。如果不出意外,三百年後極有可能進入聖人境。
他不覺得自己還能教對方什麼,但是規矩當前,總得開口勉勵幾句。
殷璧越鄭重行禮。
老者從袖裡拿出一支一寸長的石質小劍,“內封老朽的劍氣,注入真元即可催發。”
皆空寺的僧人和葉城供奉,分別拿出一串佛珠和一張開山符。
他們心中同樣感慨萬千,掌院先生果然算無遺策,修行界群星璀璨的時代已經來臨。世界的未來終要交在這些年輕人手中。
濂澗宗的中年女子拿出的是一支木髮簪。比起之前三個攻擊性可觀的法器,這是一件難得的防身法器,受到威脅時自動觸發,可擋大乘之下全力一擊。
在她看來,殷璧越天資卓絕,可越境而戰,但是性格太單純又不通世故,未來容易遭人暗算,防身法器對他而言或許更實用。因為對陳逸手下留情的原因,她對這個後輩印象不錯,免不了起了惜才之心。
長者賜,不可辭。殷璧越一一行禮道謝,雙手接過。
四位前輩點頭致意,讓出山道,以供通行。
殷璧越向前走去。腳下的石階被歲月磨損,山路崎嶇蜿蜒,前路是一片雲霧茫茫。
他走了很久,身後有聲音隱隱傳來,“山道已開,請九位勝者登山折葉——”
山腳下的眾人看著白髮少年的背影不斷縮小,最終彷彿與雲霧相融,幾不可見。
排在前十的其餘九人才開始登山,依次與山道邊的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