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現在怎麼辦?”
“我也在想。”祁真道,莫惑是想弄清小金球的來處,應該會留著他的命,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折磨他,上輩子他被餓過也被打過,莫惑應該不會做得比這個更過分吧?他怎麼說也是雲卓的義弟不是麼?
暗衛也在思考,突然道:“少爺,那封信已經寄出去了。”
壽宴那天小王爺曾吩咐要寫封信寄回王府,只是這一路都有風雨樓的人同行,對方還總愛找他們套近乎,因此也就沒什麼機會,直到在之前的小鎮落腳才寫完,挑了個沒人的時候潛入當地知府衙門,表明身份讓對方派人送信,如今那封信大概快到王府了,信上報了平安,還提到了與雲卓結拜。
祁真眨眨眼,知道若真出事,王府的人久久得不到他們的訊息肯定會找上雲卓,繼而得知他們是與莫惑走的,到時大哥二哥絕對要拆了風雨樓。
他的心裡立刻舒坦,有一種“本王死也拉著你墊背”的決然感:“很好!”
風雨樓的人在外面駕車,仔細聽著裡面的對話,急得抓耳撓腮,別光想著打樓主,倒是說說他究竟對你幹了什麼呀!那封信又是什麼?難道要有人來接你?那我們樓主怎麼辦?
馬車一前一後在官道上飛馳而過,幾匹駿馬跟隨左右,向著風雨樓分舵快速奔去。
衛玄照例坐在車裡:“入夜前應該能到。”
莫惑點頭,擦了擦小金球,打量地看著上面雕刻的精緻花紋:“你說他與那人會是什麼關係?”
衛玄猜測:“興許是兄妹?”
“有可能,”莫惑掏出一個小巧的荷包,從裡面取出另外一隻小金球與它放在一起,聲音聽不出喜怒,“終於齊了。”
衛玄應聲,暗中看看他,雖然沒從他臉上見到即將解脫的神色,但卻能猜出他的心情應該不錯,畢竟被這東西折磨了多年,如今總算能結束,任誰都會高興的。
莫惑捏著小球看幾眼,慢慢將它們收好,思緒有些遠。
他至今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九歲時在廟會上撿了一個奶娃娃,因為他從那以後的十二年裡都在被迫聽他娘不停地念叨。
他還記得很清楚,那年廟會特別大,因為有幾個名聲響亮的老師傅要歸隱,所以慕名來了不少人,他也隨父母去了,結果卻不小心走散,也就是那時他發現角落站著一個抽抽噎噎的奶娃娃。對方長得玲瓏漂亮,米分雕玉琢一般,穿著淺色裙子,他看著可憐,就過去了。
後來他找到父母,父母又恰好遇見幾位故友,大家便幫著奶娃娃尋她的親人,最終皆大歡喜,還一起吃了頓飯。
那幾位故友分別是鍾離家與封家的當家和夫人,二位夫人同他娘都是一直想生女兒,因此三人一眼便喜歡上了奶娃娃,簡直愛不釋手,都說要能娶回家做兒媳婦就好了。
奶娃娃的母親聽得高興,便說將來他們的小子若能令她家孩子點頭,就同意嫁人。他娘說好,把小金球掛在了奶娃娃的脖子上,這是要歸隱的其中一位老師傅做的,天下僅此一對,方便以後相認。另外兩家見狀也想塞點東西,卻聽奶娃娃的母親說這一個就夠了,多了反而會弄丟,便只得作罷。
也就是自那天起,他便經常被他娘拉去耳提面命,諸如“那家的家世不錯,小姑娘不會被養歪”、“你身上有另外一個小球還是最先見到小姑娘的人,這就是緣分,一定得比他們先找到人家”、“記得好好練武,將來去尋人”、“我特別稀罕她,要給我娶回來”等等。
如此一晃,便是十二年。
他莫惑做事一向全憑心情,忽然被一個小金球定了終身自然不痛快,尤其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發不喜歡與人碰觸,也就不可能與人成婚,但他不是不孝子,對父母的命令不太會反駁,只能硬著頭皮聽著。
唯一慶幸的便是那家人的身份神秘,三家事後竟都沒找到人,也沒發現其他蛛絲馬跡,否則他娘絕對會搬到人家附近住著,那他也將會更慘。
鍾離家和封家的小子那天也在場,之後與他的遭遇差不多,不過三家到底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這麼多年都沒半點訊息,三家覺得只要孩子有了意中人便樂見其成,但說來也邪門,他們三人至今都沒成婚,搞得三家父母時不時就要念叨一句那個奶娃娃,這件事也就一直沒被放下。
其中鍾離家的小子是最先解脫的,直接告訴他父母喜歡男人,事後據說他父母暗中試探過很多次,發現兒子確實只對男人有興趣,這才心灰意冷。
他看辦法不錯,便也說喜歡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