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廂出了側殿,春色正好,古木參天,繁花似錦,望眼看可見千巖競秀,舉目去但見是山下阡陌縱橫其間,滿目新綠,沿石階散漫走著,杜媽媽想著要去放生魚兒,便一道去了放生池,從小沙彌那選了些鯉魚放生了。
放生池便種了幾株桂花樹和桃樹,當此刻桃花已是快到凋零的時候,但是“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因著山上氣溫低些,這些桃花才剛剛綻放開來,映著碧波綠水,美不勝收。
陽光微微灑在花樹之間,斑駁地落在水面上,但見錦鯉游泳,追逐著落花,古剎鐘聲,當真讓人一剎那間變得心靜如水。
楚惜情一直有些煩躁鬱悶的心情似乎在這裡得到了緩解,心想老坐在家中坐井觀天當真沒趣且無聊,還是要多出來走走才是。
楚惜情這邊想著,忽然見到水中的倒映多了個人,果然便聽到梅香幾個請安的聲音。
“惜情這是在放生麼,你還是沒改這個習慣。”朱昂突兀地插。入進了這個原本沒有他的小團體之中,原來歡鬧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楚惜情本來十分厭煩他的出現,但這回卻是沒有特意拒絕,甚至十分溫和地回了禮道:“朱大哥倒還記得小妹這點習慣?”
朱昂見楚惜情居然喊他朱大哥了,頓時大喜過望,雙眸發亮,“怎麼不記得,你我之間的一切事情我都記得。”
梅香輕咳一聲,她突然感覺自己犯了嘔吐之病,直接拉著綠蘿和杜媽媽退後許多距離,這才拍拍胸口道:“好多了,我差點吐出來。”
綠蘿詫異得睜著大眼睛問道:“啊?梅香姐姐你病了?”
杜媽媽哭笑不得,瞪了梅香一眼,又回頭看了眼朱昂那邊,“姑娘這是想什麼,何必再跟那麼個人有交往?”
“我也不清楚,但姑娘肯定不是想跟他重歸於好的。”
楚惜情當然不會想跟面前這個男人重歸於好。
兔子不吃窩邊草,好鳥不回頭。
她對朱昂更無半點情意,如今只剩下冷漠。
這會子聽他說出這麼一句話來,頓時雞皮疙瘩如雨後春筍在身上一層層鑽了出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呸,這男人噁心不噁心啊。
楚惜情忍住噁心,轉過頭,看起來狀似憂鬱的模樣,微閉著眼看著放生池,實際上她是實在不想看到那張討人厭的大臉在跟前晃來晃去,至於憂鬱,也實在是憂鬱了些,她只是在擔心,這廝接下來再說出更噁心的話來她會不會吐。
“唉,朱大哥記得那麼多的事,或者也更記得那些日子吧,記得朱大哥與妹妹的事。”楚惜情幽幽地說,似乎帶了無限幽怨。
朱昂頓時急了,急赤白臉地跟楚惜情解釋:“惜情,那件事是我錯了,我也早就跟你解釋了。這事都怪楚惜顏,是她害了你我,我心裡還是隻有你,可是你都不肯聽我解釋。”
這麼說,還都是楚惜顏的錯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還不是他自己想。
楚惜情眼底閃過一抹諷刺,從心底裡看不起這個男人。
遇到事兒他除了會往女人身上推,不問是非,還會幹什麼?
她當年怎麼瞎了眼覺得他是個好的?
莫非她的腦袋被水給注了?
楚惜情摸了摸腦袋,嘆道:“朱大哥不必解釋了,時過境遷,那些事再說也沒什麼意思了,是是非非的,都讓它過去吧。”朱昂頓時大喜,差點就要上前拉楚惜情的手,被楚惜情給躲開了。
“好好,都過去吧,咱們重新開始好嗎?惜情,我最愛的還是你,你嫁給我為妻,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朱昂清俊的臉上滿是喜悅,雙目滿帶深情地衝她散發電波,楚惜情沒接收到他的電波倒是噁心壞了。
她乾笑了一下,半晌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時過境遷了,就不要再提那些了。我如今已經是心如止水了,朱大哥你以後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妻子,就不要再說這些了。”
朱昂急了,“為什麼這麼說呢,你不是原諒我了麼,還是因為楊家的事?不對,楊家不是已經——”
見楚惜情臉色難看起來,朱昂才連忙閉嘴。
他前段時間聽說楊家要跟楚家聯姻的事情,只是那時候還沒下定,只是口頭約定,但是已經讓朱昂氣急敗壞了很久,還大發酸興做了些酸詩出來。
不想近日忽然聽得婚事告吹,他頓時喜出望外,今日打聽得楚家全家外出,便早起準備好一路趕到了會稽山等著。
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