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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目的!”

空氣像是霎時凝結,心絃緊緊繃成了一條直線。

“刀劍無眼,可別弄傷了。”南風面不改色,聲音也不改淡然。他只用了三指,捻住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劍身,緩緩將其挪開。

縵舞又是一怔。這是何等內力,竟能在這般不露聲色的情況下強行移開了她手中兵刃。

這個南風,決然不是如此簡單的人物。

縵舞眼睜睜看著手中長劍被扔到了一旁,摔落在地時發出沉悶聲響,讓她不由心尖兒隨之一顫。

她忿忿蹩眉,卻無能為力。

此時,南風也自凳子上站起身,一步步走近縵舞,“縵舞姑娘這麼激動作甚,在下絕非惡人,能知曉這些事情其實也不過是機緣巧合,先下與你不便相告罷了。在下無非是想尋姑娘你為我診治頑疾,絕無加害之心,這一點,天地可鑑。”

他的信誓旦旦在縵舞眼裡卻似乎聽著隱隱有些變味兒,怪怪的,說不出哪兒不對勁。

南風湊到縵舞耳畔,輕聲說道:“若是姑娘不信,在下可在此立誓,今生倘若欺瞞姑娘,有半句不實之言,必遭天譴,不得善終。”

縵舞渾身一顫。這話的味道比方才更為奇怪了。

日落紅霞,透過窗戶紙灑在縵舞臉上,漾開一片紅暈。

《凌煙亂》蘇窨 ˇ舊事惹塵埃ˇ

回到客棧時,早已暮靄沉沉,夜色卷著微涼徐風,拍打在縵舞面頰上。她下意識攏了攏衣襟,在客棧門前稍稍頓了頓足,回身望向來往川流不息的人群,恍惚忘記了自己當下身處之所。

透過熙熙攘攘的人流,她看見的卻並非眼前實實在在的景象。似真似幻,亦不知這似何等感受。

腦海中飛快閃現過幾個畫面,記憶久遠,分不清究竟是何時發生的了,模模糊糊零零碎碎,像是碎了一地的琉璃,拼湊不齊。

縵舞腳下稍稍不穩,踉蹌一下倒是讓她回過神兒來。理了下紛飛心緒,不再去想那些個煩心事兒,她深呼吸一口,往客棧裡走了進去。

推門進屋,只有桌上一盞明燈尚且亮著,搖曳燭光映照下,外間臥榻上躺著個人影,背朝外。

即便如此,縵舞仍是能夠一眼認出,那人乃是輕寒。

她躡手躡腳走上前去,不敢發出過大聲響,生怕吵醒了他。湊近仔細一瞧,確實已經睡著了。

傲雪肌膚在昏暗中尤是難掩其色,纖長睫毛熨帖於下眼瞼處,投下數道稀稀疏疏的淡影,鼻息翕動,均勻得聽不出一絲雜音。

只一瞬,縵舞凝望著輕寒熟睡的側顏,有一絲走神。

瞳眸逐漸變得透明,倒影出來的,除了那個如玉般清雅男子之外,再無別他。

燈罩內火燭“噼啪”作響,將神遊天際的女子拉回到現實中來。

她轉身走到桌邊,用剪子修了修燈芯,霎時,整個屋子又一次變得光亮晃晃。而後,縵舞又到櫥裡去了床被子,小心翼翼地蓋在輕寒身上。

動作極輕極細,輕寒只是眼皮動了動,未見醒來徵兆。

或許這樣也好,不必兩人面面相覷,也免去了不少尷尬。

縵舞如是想著,撩起垂簾進到裡屋,合衣在床上躺下,仰面望著床頂上方,心裡說不出的感慨萬千。

難得輕寒今兒這麼早就睡下,這和他往日習慣大有不同,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而為之。若真是這樣輕寒,師父,果真是個溫柔卻從不坦言之人呢。

躺在床上這麼漫想著,不知不覺縵舞便昏昏沉沉陷入夢鄉,鼻息產生的輕微鼾聲在安靜屋內顯得沉穩均勻,一點兒也沒有吵鬧之感。

透過垂簾,外間臥榻上的人影卻徑自坐了起來,月光灑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鬱昏黃,映出他眼中柔情刻骨,但又凝霜決然的神情。

翌日醒來,縵舞睜開雙眼時屋裡早已空蕩蕩只餘下她一人,無論如何都無法尋覓到輕寒身影。只有臥榻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訴說著曾有人在此將就睡了一夜的事實。

而此時,望向窗外,天已大亮,約莫已是辰時迫近。

想必是去了與南風相約之處吧。縵舞遙望天際,成群結隊的大雁自眼前飛過,密密麻麻遮住天幕,過後,什麼都沒能留下,哪怕一片羽毛,也都消失不見,仿若從未出現過。

是否感情之事也是如此?哪怕此時刻骨銘心也好,轟轟烈烈也罷,一轉身,誰還能記得昨日那與自己肌膚相親之人。

縵舞揉了揉微微發漲的太陽穴,昨日似水,留過無痕,即便伸手都不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