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七退下。
轉身之時,城七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師父何以不愁不擾?”
輕寒聞言只是淺笑,背過身去兀自進了房間。
一切尚有圓滿的餘地,時光漫漫,何妨揚眉談笑,心境從容?
翌日清早,晨光灑進屋子,院子裡的鳥鳴如期響起,將縵舞從睡夢中喚醒,甫一睜開迷濛星眸,一道欣長的玄色身影駐足於窗前,變態凝望著窗外某個不可捉摸的遠方。
男子背手而立,神情專注。
十年了,歲月竟沒有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留下明顯的痕跡,只是年少時的青澀,在時光荏苒之間,磨礪得愈加沉穩從容,輕柔的面龐愈顯稜角分明。
十年,不僅僅是變遷消逝的歲月,也是他們兩人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
縵舞記起了年幼時天真的幻想,那時,面對年長自己十歲的師父,她曾不知天高地厚地說出“待舞兒長大要嫁與師父為妻”這等話。如今想來,就連她本人都只能報以嗤笑。
彼時無知,何以當真?
——怕是師父如是以為。
“舞兒,你醒了。”
晃神之際,輕寒已然回過身來,發現了坐在床榻上怔忡不已的縵舞。
隨著輕寒一聲低喚,縵舞來不及將思緒抽回,呆愣愣地“啊”了一聲,眼波流轉之間,與輕寒的目光不期而遇,方才腦中回想起的畫面又一次跳脫而出,讓縵舞霎時紅了臉。
縵舞垂著頭不敢再抬起,喃喃地應了聲:“師父”
《凌煙亂》蘇窨 ˇ路半劫佳人ˇ
胡亂收拾起了凌亂的思緒,縵舞慌忙中隨意開口道:“師父來了怎麼也不叫醒我。”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話說的倒跟在質問他似的。
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敲了敲輕寒的反應,所幸他並未將這話放在心上,總算舒了口氣定下心來。這一折騰,睡意驅走了大半,斂了斂心神,方才想起問正經事。
方未開口,被輕寒搶了白。
“今日啟程趕回凌煙山莊。”語氣淡漠,確實符合輕寒一貫清冷的性子,可這叫縵舞為了難。乾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