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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這時,有情報說,敵人主力部隊已經過了勞山,正逼近三十里鋪。遠處槍炮聲已經響成一片。

毛澤東、周恩來、王震三人,在窯洞裡整整商談了一個下午。

黃昏時分,東南方向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國民黨的先頭部隊已經進至吳家棗園一帶,離王家坪很近了。

彭德懷急匆匆地跑步前來,焦急地說:“主席怎麼還不走?快走快走,一分鐘也不要呆了。”

龍飛虎說:“我們已經催了幾次,主席他們就是不動,還是彭總親自去催一催吧!”

彭德懷大步跨進窯洞,對著毛澤東大聲地說:“主席快走,敵人就到眼前了。”

周恩來看著彭德懷那著急的樣子,笑著對毛澤東說:“今天就談到這裡吧,也確是該起程了。”

王震問:“主席在延安還有什麼事要辦嗎?”

毛澤東笑了笑說:“沒有了,什麼事情也沒有了。反正到哪個地方都有電臺聯絡,天下的大事我們都是可以知道的。”

王震聽了,也勸說:“主席,還是早一點出發吧!”

“我本來還想看看胡宗南的兵是什麼樣子,看來今天是看不成了,彭總不許可喲!”毛澤東瞅瞅彭德懷,微笑著慢慢地說。他完全理解彭德懷此時此刻的心情,也暗暗為他們二十多年來的革命友情而感動。

天已經黑下來了,毛澤東、周恩來、彭德懷、王震邊吃飯,邊繼續談論著。

趁著毛澤東他們吃飯的時間,秘書們把辦公桌清理好了,警衛戰士把毛澤東、周恩來的東西裝上汽車,又將房內外檢查一遍,該埋的埋了,該燒的燒了。

彭德懷最先吃完飯,扔下碗筷就急火火地走了。這位臨危受命的西北野戰部隊的最高指揮官,時時有著許多的戰事需要他去處理。

看著滿頭是汗的閻長林,毛澤東和藹地問:“同志們都吃過飯沒有?”“我們早就吃過了,就等主席指示了。”閻長林感到毛澤東終於要動身了,便忽忙接話答道。

毛澤東說:“要把房子打掃乾淨,檔案要收好。帶不了的書籍可以留下,擺放整齊,讓胡宗南的兵讀一點馬列主義,也有好處。”可仍舊沒有出發的意思。

槍聲一陣緊擬一陣,中間還夾雜著手榴彈的爆炸聲。

毛澤東緩緩地站起來,環顧了一下屋子,不聲不響地走出窯洞,來到早已列隊等候的警衛人員面前。打量著每個滿身披掛,昂首待發的戰士,毛澤東眼睛裡流露出無限的深情。

“怎麼樣,咱們走吧?”半晌,毛澤東才像徵求意見似地說。

汽車發動了,馬達轟鳴起來。毛澤東揹著手,依然站著不動,久久遙視著延安的天地山嶺,向那寶塔山方向注視著,顯示出了無限的眷戀。

也許是受到毛澤東的感染,在所有人員的眼睛裡,此刻的延安,比平日更加柔情美麗,藍色的天空,靜靜的群山,清清的延河,這一切都在無聲地挽留著他們。

忽然,毛澤東猛地轉過身,堅毅地揮動了一下右臂,大聲地說了一句:“同志們上車,我們出發!”汽車輪子輾著延安的黃土轉動了。

將近晚上7 點鐘,汽車緩緩穿過無語的清涼山和靜靜的延河,朝著飛機場方向馳去。層層疊疊的窯洞,株株片片的樹木,默默地目送著它們最後一批離去的主人。那無聲的送別,更是對迎來的深深企盼。

過了拐印,汽車停下來。王震要回他的部隊,毛澤東和周恩來都下車來,同王震告別。

“主席不要下車了,趕快往前走吧。”王震上前扶住毛澤東的手說。

毛澤東讓人給王震倒了一杯茶,親自遞了過去,說:“過了危險的關口,我們也要休息休息了。”“主席還有什麼指示沒有?”王震喝著茶問。毛澤東笑笑說:“沒有什麼了,就按我們商定的辦吧,只是初戰勝否,意義重大。”

“請主席放心,我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讓胡宗南感受到第一巴掌的份量。”

向毛澤東和周恩來敬過軍禮,王震翻身上戰馬,順著公路往東朝甘谷驛方向賓士而去。他的隊伍就在那裡隱蔽待命。

汽車繼續往東北方向行駛,進入青化。

迎面撞人眼簾的是,兩面高山聳立,中間河谷深幽,公路沿河谷婉蜒,道道樑子,犬牙交錯,參差不齊,山洪暴雨沖蝕而成的土包、山崖和溝壑,在朦朧夜色裡隱約可見。

毛澤東告訴司機老周,把車開得慢一點,他則凝神仔細看著外邊那連連掠過的河川山崖,情不自禁地點著頭。原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