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大老闆會所當家人的那一瞬間,紀雪原便很快意識到了安天偉所說的這個中間人所代表的真正含義。
雖然安天偉沒有明講,可紀雪原也是風裡雨裡刀裡劍裡滾出來的人,早就已經深得其中三味。
不過,紀雪原畢竟是從屬於軍隊,軍隊與地方雖然只隔著一道牆,這道牆卻代表著兩個截然不同的社會。
所以,大老闆用這樣的方式招待紀雪原,隆重是隆重了,卻並不怎麼對紀雪原的胃口。
“久仰久仰!”大老闆起身讓坐,偌大的酒席早就已經擺上,卻只有他們三人入席,讓整個酒席顯的有些空『蕩』『蕩』。
紀雪原也非常入鄉隨俗的朝著大老闆拱了拱拳頭。
“我來介紹一下。”皇邑侯則很熱情的充當了大老闆和紀雪原之間的介紹人:“其實相信二位早就聞名已久。這位,”皇邑侯很禮貌的給紀雪原讓禮:“是駐我們日升市的紀師長。而這位……”
“不用介紹,我對大老闆會所當家人可是久聞其名,未見其人。這日升市,不知道大老闆會所的,還真沒有幾個人。”紀雪原笑道。
大老闆哈哈大笑,揚手拍了拍手掌。
兩排站立著的素白年青女子,便飄飄若仙一般的,將入席了的三個人團團圍住。這其中,便有三人雙手執酒爵,奉酒如珍寶般的盈盈半跪於三人之前。另有三名年輕女子則輕扶著長嘴酒盅,與酒爵相隔一米距離,將手中的長嘴酒盅斜斜傾倒。
從長嘴酒盅裡飛流而出的酒水,品質如玉,細若長溪,落到了酒爵之中,竟然不見半滴濺珠散落於酒爵之外。
僅就這一份素白如玉的女子們倒酒的功夫,便足以讓曉勝仙莊聲名大振。更何況曉勝仙莊的環境勝若仙境,其在日升市獨具一格,並不是沒有道理。
如此排場,紀雪原便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若論起相貌,在紀雪原的眼裡,這些素白如玉的年輕女子並不能相比林玲萬一。除了林玲,大概在紀雪原的眼裡,這世上便沒有超乎於她之上的人存在。
而且,紀雪原一向自律,所以,原本應該很讓人震憾的如此詩意之席,並不動紀雪原分毫。
“很感謝大老闆的慷慨招待,但紀某到此地,卻並不是為了看盡奢華而來。這排場,還是撤了吧。我一個粗人,在這麼雅的環境裡,這酒喝的就不痛快了。”紀雪原道。
大老闆稍稍一愣,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紀雪原。紀雪原則一臉淡定,目不斜視。
“好!倒是我唐突了。”大老闆接過半跪女子奉上的盛滿了酒的酒爵。往桌上一放,隨後便擺了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眾女齊答,銀鈴之聲確是相當悅耳。
皇邑侯也不在意。他和大老闆是為了生意而來,花這些錢招待紀雪原,一則是為了表現一份誠意;二則,是想和紀雪原進行更深入一步的商談。
不論是曉勝仙莊也好,還是南海竹林的特殊規格招待也好,無非都是想和紀雪原的關係更深一步。任何手段都是為目的服務,既然紀雪原不喜歡這場面,撤掉無妨。
大老闆倒也灑脫,說撤就撤,全然不在乎他前面做的這些預備工作。
待到眾女撤走之後,大老闆便舉爵相邀:“紀師長,我也是個粗人。其實就我本人而言,更喜歡的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但世事如此,我也就是隨波逐流了一把。唐突之處,紀師長可不要見怪。”
“哪裡。大老闆的心意,紀某心領。”
兩人舉爵相碰,仰脖子便喝了個精光。
無論是大老闆還是皇邑侯,看到紀雪原一口將酒爵之中的酒喝乾,便知道了這一次有戲。
目的既然在望,大老闆和皇邑侯便喝的更加歡暢,大有和紀雪原不醉不休之態。
酒過三巡,三人也都有些微醉,肚子也差不多吃了個七成飽。
大老闆給皇邑侯使了個眼『色』,皇邑侯會意,則就著酒勁,將話題輕鬆一引,便引到了關於天鷹商會這件事情上。
紀雪原等的就是這個。
安天偉交待的不清不楚,所有謎底都等此時揭曉,所以看似微醉有些搖晃的紀雪原,眼睛裡卻是一片清明。
“紀師長,大家都是爽快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對那位身負絕學的兄弟很有好感,因而對他提出來的那樁生意,很有興趣。”大老闆接過了皇邑侯引出的話頭,開門見山。
紀雪原則是心念急轉,於一瞬之間便已經猜到了安天偉所說的那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