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又道:“臨行之時,白姑娘未曾交代此物的用場,紫語姑娘若是不知,可要在下再走一趟嗎?”“不用了。”紫語解開布囊往裡頭瞧了一眼,隨即轉憂作喜,問道:“不知衛大人身上佩劍的劍穗可否借我一用?”衛莊點點頭,從劍穗上抽了根繩子出來交給紫語。紫語從布囊中倒出一塊約有拇指大小的白魚玉墜,將繩索從玉眼中穿過,做成了一條項鍊。
衛莊眼見紫語喜滋滋地將項鍊戴上頸脖,心想:“聽綠袖說道這紫語跟她二人,打小便是白芊紅的丫鬟,想來情分並非一般。膽拖我冒險入城,專程送來玉佩首飾。這主僕二人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
紫語見衛莊目不轉睛地瞧著自己,還道是因為自己的美貌所致,笑問道:“衛大人常常見到綠袖姐姐跟白姑娘,在衛大人眼中看來,我跟綠袖姐姐相比,倒是誰比較美?”
“自然是你美得多了。”衛莊順口說道。
“嘻。那麼……如若跟白姑娘相比呢?”紫語又追問道。衛莊剛才順口回答已是好生後悔,哪願再回答這種問題,遂說道:“東西既已送到,若無別事,我就告辭了。”
“等等。”紫語微微一笑,拎著頸中的白魚玉墜輕輕搖晃,“請衛大人轉告白姑娘,高石然雖說有些棘手,但馬少嬅已是我囊中之物,白姑娘要的東西,我很快就會拿到手的。”
“這些日子以來,我彷彿一直都只有自己一個人,被困在一垛城牆裡頭。”眼看著天上新月漸漸被升起的日光吞噬,荊天明打破沉默說道:“這牆很高、很厚,每過去一天,這城牆便多出百丈、千丈,彷彿有萬里之遙。城牆外頭是秦國、是爭戰,城牆裡頭是朋友,是師父,可也是爭戰。有時候我真想沿著城牆走,走到這牆的盡頭,轉出去瞧瞧這綿延萬里的城牆是不是真的只有兩面?還有沒有別的選擇?”
“天明哥,我有點兒聽不太懂你的意思,你討厭戰爭是不是?”
“嗯。”荊天明點點頭。“那簡單啊。我也不喜歡打仗,”高月指著城門,“不如趁現在我們偷偷溜走?”
“要是能那麼容易就好了。”荊天明嘆了口氣,轉頭望著高月,“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什麼我都不瞞你。因為除了你之外,這些話我也不願再對第二個人說。你願意聽嗎?”高月見他說得情真意切,不禁有點害羞,點點頭道:“你說,我聽著呢。”
“其實我除了是荊軻的兒子之外,還是秦王嬴政的兒子。”
“你……你……你?”
“我從小就在秦宮長大,我的母親便是秦王的妃子,也是荊軻的師妹。”荊天明眼神一暗,隨手拔起地上幾根雜草,捏在手中揉爛了,“你懂了吧?秦王雖知我不是他親生的兒子,卻對我視如己出,你瞧,”荊天明從懷中取出那塊衛莊送來的秦國令牌,緊緊握住,“這是我師叔衛莊冒險潛入桂陵交給我的,他說……他說他在咸陽,在咸陽等著我回去。只要有這塊令牌,就可以一路通行無阻,直達秦王寢宮。”
“這麼厲害!”高月咋舌道。
“我也想過把這塊令牌交給路先生。可我卻沒有這樣做。”
“這麼說,你想回去當什麼皇子?”
“怎麼有可能?”荊天明不假思索的道:“我師父,起初我有點討厭他,甚至有點恨他,但後來……後來我漸漸覺得他才是我的父親,蘭姑姑呢,則像我的母親,雖然輩分上是亂了點,但我心中確實是這麼感受到的。我怎麼可能背棄他們?”
“我明白。可這麼一來,這場仗,天明哥,你還怎麼打?你是希望秦國贏呢?還是齊國贏?”
“說真的,我也不清楚。最好,最好大家都別輸。”荊天明仔細瞧著高月臉上的表情變化,“你……你現在是不是有點瞧不起我了?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該是作秦王的兒子?亦或是當荊軻的兒子?我……我到底是誰?”荊天明好不容易才把壓在心底的話和盤托出,卻立刻又被眼前的問題給困住了。高月見他痛苦的抱著頭,便用手輕輕在荊天明頭上敲了一下,“傻瓜!你就是你啊。管他什麼秦王?什麼荊軻?什麼走不完的城牆?要我說啊,天明哥你根本不用擔心這些。”
“哦?”荊天明滿懷希望的抬起頭看著高月,“你這話什麼意思?”
“以來,就像你從來不嫌棄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小乞丐,我也不會因為你是誰的兒子而改變。二來,你知道我進城的時候,看到外面有多少秦兵嗎?”高月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誇張的道:“好像山一樣多哪!過幾天,兩邊人馬打將起來,難道有人會在砍你之前先問,”高月比手